此时,稚言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她母亲常玉莲打来的。
稚言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自然,她按下接听键,妈。
稚言啊,吃饭了吗?
在吃。
下周一是你爸的忌日,但周一你得上班,你外婆最近身体不大好,刚好小茜周末放假回来可以照顾她,我也有空,我们也别讲究太多了,周日去看看他吧。
嗯,好。
那我周六一早过去,在你那住一天。
好的,妈。
谢芫听她打完电话,才问:阿姨要来?
嗯。稚言把手机放在一边,过几天是我爸忌日。
嗯嗯。谢芫认识稚言这么多年,多少也听过关于她父亲的事,她父亲以前是南城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在九年前她高考那一年意外身亡。
上大学的时候,稚言说过她从小到大的愿望其实是像她父亲一样当刑警,理想的大学是公大。
但因为父亲的去世,她的母亲一直很反对她上公大,也反对她当警察,最后她选了法学专业。
而当初本科毕业的稚言其实也想考检察官,但常玉莲知道后,反应很激烈,直接来到了南城阻止她去考,甚至说出了她要当检察官,就不认她这个女儿的话。
稚言刚失恋,如果她母亲发现她打算考检察官,不知道又会怎么闹。
对了,你这次考检察官的事,你妈什么态度?
稚言说:毕业之后我回过家一趟,跟她提过,一开始她也是不同意,后来我跟她谈了一次心,敞开心扉跟她说自己的想法,然后她就说让我自己去掌握自己的人生,我就当她答应了。
嗯,那就好。谢芫抿了抿唇,阿姨这么反对你当警察,甚至反对你当检察官,其实也是因为你父亲吧。
嗯。稚言应了一声。
谢芫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了,她示意麻辣烫说:快吃快吃,真的都凉了。
九年前,稚言的父亲去世后,常玉莲便搬回了娘家,和年迈的母亲一起生活,稚言则留在南城上大学,但定时会回家看望母亲和外婆。
常玉莲是搭大巴过来的,稚言一早去车站把她接回了住处。
谢芫听到动静,才从房里出来,身上穿着睡衣,打着呵欠,嘴甜地喊了一句阿姨。
常玉莲笑着说:小芫还没吃早餐吧,刚好我从家里带了一些吃的,也有你喜欢吃的。
谢芫挽起常玉莲的手臂,比稚言这个女儿还像女儿,谢谢阿姨,你太好了。
常玉莲被哄得开心,把带来的吃的都放在桌上铺开,有她昨天晚上才做的椰汁桂花糕,卤牛腱子,还有绿豆饼以及自家种的青枣。
谢芫吃的很开心,一个劲夸常玉莲。
稚言把常玉莲的那一袋行李拿进了房,她一出来,常玉莲就说:稚言,待会你跟我出门去买点菜吧,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嗯。
谢芫高兴地像个小孩,哇,有口福了,阿姨做的菜最好吃了!
常玉莲笑着说:你有没有想吃的,尽管说。
阿姨做什么都好吃,我都喜欢。
你这孩子,嘴还是那么甜。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稚言家在南城的房子还没卖,常玉莲偶尔还是会来南城住几天,那几天就会每天变着花样给她们送饭,谢芫作为稚言的舍友兼好闺蜜,也一起享受了这个福利,那时起,她就爱上了常玉莲做的饭菜。
常玉莲进了厨房看了看冰箱,她想到什么,对了,稚言,把明贤也叫过来吧。
一提到钟明贤,稚言便沉默了。
常玉莲看出了稚言的不对劲,怎么了?
妈,钟明贤应该不会来,我待会跟你解释。
常玉莲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你们这冰箱什么菜也没有,你现在跟我出去买点吧。
嗯。
两母女出门去买菜,路上稚言把自己和钟明贤分手的消息告诉了常玉莲,常玉莲听完后既震惊又生气,那孩子看着好好地,人也本分,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来?
我也没想到。稚言道:这个社会金钱和名利的诱惑太多了,如果不是内心坚定,确实容易走弯路。
唉!常玉莲之前还挺喜欢钟明贤这个人的,看他变成现在这样,难免有些惋惜,只是啊,他拖了你整整四年,这点就可恨。
在没结婚前认清,就不算晚。
怎么不算晚,你都二十七,快二十八了,时间过得这么快,眨眼就三十岁了,你现在就算重新找,也没那么快。
对于重新找男友,稚言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现在还处于被钟明贤恶心的阶段,妈,我不着急。
我替你着急。常玉莲道:你爸没得早,我又不能跟你一辈子,当然是希望你早点成家,也好让我放心。
我知道,妈,暂时不说这个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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