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言接过看了看,这是一份诊断证明,患者一栏写着陈欣妍,确诊的是抑郁症。
看完了这份诊断证明,稚言心里对陈欣妍多少有些同情,是因为他吗?
嗯。陈欣妍道:我真的从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男人患上抑郁症,他毁了我,现在还把我推上了法庭,很明显,他就是想把我逼死。
陈欣妍这句话多少有些偏激,但稚言考虑到她的精神状态,她尽量说的委婉,陈小姐,关于这件事,我昨天就跟你解释过,你之前的一些行为,确实侵犯了他的名誉权和隐私权,这一点现在是无法否认的。
那他害我患上了抑郁症,难道他就不该被惩罚吗?
稚言再看了一眼那一份诊断报告,似乎有点明白她的用意,那你是想告他故意伤害吗?
没错,既然他告我,我也可以告他,我有诊断书,这绝对可以让他名誉扫地。
稚言说:但是陈小姐,你还有其他证据吗?如果光凭这一份诊断书,其实很难判定他有罪,毕竟抑郁症的成因非常多,很难鉴定到底跟谁有关。
就是跟他有关,我百分百确定。陈欣妍道:我跟他交往的时候,他对我施暴。
稚言很惊讶,他打你了?
那倒没有,他对我实施的是冷暴力,不回复消息,不理人,甚至对我有言语和行为上的羞辱。
稚言回忆起那份恋爱协议,上面有一条是不要在他工作时打搅他,很明显顾禹谦就是在恋爱中奉行的事少见面,少交流的宗旨。所以他不回复消息,不理人也算是协议范围内。
至于言语和行为上的羞辱,倒是可以作为突破口。
他怎么羞辱你?
陈欣妍道:有一次,我想亲他一下,他把我推开了,这难道不是在讽刺我脏,羞辱我吗?
稚言:
稚言隐约记得,协议里也写明了他允许发生肢体上的亲密关系,但不与人亲吻,显然陈欣妍又犯了人家大忌。
这个的话要是作为证据,还是有一些牵强。
为什么牵强?陈欣妍看着稚言,稚律师,你也有男朋友吧,如果你的男朋友这么对你,你难道不会难过,不会抑郁吗?
稚言试图组织语言,陈小姐,其实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我也是说实话,你刚说的实在无法成为证据,证明那些话和行为是导致你抑郁的原因。
陈欣妍眼眶红了,莫名地,她忽然就开启诉苦模式,可他是真的很过分,我联系他他不理我,每次都说在办案子,但我知道他就是只把我当炮友,玩完了就扔一边。我就是贱,我本来是想试探他对我到底有没有感情,会不会舍不得我,我就这么随口一提分手,他倒当真了,立马给了我一百万,不联系我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渣男!
稚言很是头疼,虽然她同样作为女人,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是站在法律的角度上,她并没有占优势。
这就好比有钱人家签婚前协议,如果在婚前协议里写明离婚后女方得不到一分钱财产,女方签了后,在离婚的时候却哭诉自己分不到财产,其实并不能得到法律的庇护。
顾禹谦是律师,他非常清楚他进入一段感情将会面临什么,所以事先都在协议里面说清楚了。
那些幻想和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爱恋的女孩,无疑都会受伤。
稚言听陈欣妍哭诉完,她说:陈小姐,我们把话题转移到正题上。还是关于名誉侵权和隐私侵权的问题的,留给你处理的时间不多,昨天我的提议,不知道你考虑没有。
是不是我要是上法庭,完全没有胜算?
可以这么说。稚言再看一眼茶几上的诊断书,而且考虑到你的病情,我认为上庭只会给你造成更大的打击。
对方的起诉状我也看过,删帖道歉,外加两万元的精神损失费,这都是合理诉求。
陈欣妍心里也很清楚,但她就是不死心,她没办法接受自己本来就伤痕累累地,最终还要被渣男反咬一口。
她昨天想了很久,想着怎样可以让渣男尝一尝被人告的滋味,但她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却一口被稚言否决了。
昨天见了稚言后,她其实还去了另外一家律所,对方支持她上庭,但她一问胜率,对方就模棱两可地回答,但她已经从对方的神情看出来,自己这场官司,是真的没胜算。
上了法庭也只会被顾禹谦吊打。
但庭外和解,她又觉得拉不下面子。
稚律师,如果真的要庭外和解,我可能没办法亲自去见他,你知道的,我有抑郁症,看到他只会加重我的病情,所以我想恳请你代我去跟他谈,放心,律师费我会付的。
稚言有所犹豫,但是,在谈判过程中,我可能无法替你做决定,所以最好还是你亲自在场。
不,我真的没办法再见他,他把我伤得太深了。陈欣妍道:律师费你开个价,不,我知道你们这行还要给公司,到手可能不多,我可以按正常价格付律师费,另外我会再给你一笔钱作为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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