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清楚捉到的和遇到的不是同个人,但神婆和皇族亲信气势汹汹地前来怪罪自己,未免太过自信得意了些,除非——他们是有备而来。
“我和灵儿当时只是被打晕了过去,身上也没有被欺辱的痕迹,再者既然贼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想必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捉住,不是吗?”
神婆勉强镇定,没露出破绽来,不满地看了张毓儿,这丫头平日就伶牙俐齿,今天更是咄咄逼人了起来,“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意外呢?”
张毓儿这边心里隐隐约约感受到此次神婆和下官来者不善,目的不纯,她顺势接话,“倘若是出了事,又如何,神婆只要来验身,便能证明我的清白。”
下官心下一喜,连忙说道,“那便让神婆验身吧。“
这恰好合了两人的意,只要神婆和张毓儿独处一室,便能强行捅破她的处子之身,纵使张毓儿名声清白也百口莫辩。
两人也是在十几年前,用了同样的方法诬陷张毓儿的娘亲,将她打入地牢,继而献祭,最终在指责叫骂声中被乱棍打死。
圣上对于这种做法保持了默许的态度,按理来说,即使神女未犯下通奸罪名,也会被送到龙床侍寝,当然皇上不可能给神女冠名将其纳入后宫,这本就有失规矩,因此神女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诞下子嗣后,会被送出神殿随意处置。
可圣上怎么会同意和一个早已和外人有染的少女同房呢?拿捏了这点,神婆就能从中作梗,陷害神女,从中谋取私利,也能一解心头之恨。
那时候张毓儿不过五岁,却也生得一双琥珀眼眸,毫无疑问是继承了神力的存在,因此她娘的死活根本无足轻重。
所以张氏族谱根本没有男人姓名,是因为要么神女的夫君贵为天子,要么就是不知道是被充妓后,与哪个达官贵族的私生子。
可究其根本,神女根本就没有被放在眼里,大国需要的只是她们的能力与利用价值,一个死了残了废了,再换下一个就是,神女只是政权下的玩物与工具罢了。
两人刚要动身,张毓儿便出声,“验身当然可以,但我要灵儿和其他几个女官在场。”
神婆动作一顿,朝着旁边的男人挤眉弄眼,小声说道,“灵儿跟随神女多年,早已推心置腹,况且神童武力高强,老身一人不敌。”
“啧……”这个神女真是难搞,下官心里不悦,心知已经引起神女怀疑,事已至此想给神女冠上通奸罪名是行不通了。
于是他心生一计,立马改口,“神女有所误会,下官此次前来并未追责,而是神女再过数月便满十八周,按照传统,已是可以传宗接代的年龄,还要恭喜神女。”
“这么一说,是圣上准备为我配婚?”
“正是。”
张毓儿正色道,“我为大国神女,自然不敢违抗圣上命令,不会推辞,只是你们如此怀疑我的清白……不怕我真早已不是处子之身?”
神婆笑哈哈地接话,“神女多虑,既然神女身上并无受到欺辱的痕迹,怕是误会一场。”
她心里冷笑,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被捉住的那人,是神婆安排的,只是那个男人却恰好闯入神汤,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倒是因为这个巧合才救了张毓儿。
不过怪罪不成,就换了个方式,把话说的如此圆滑,倘若是之前的她,也许会乖乖顺从,但是这两次的梦加上今日的事情,她有了自己的思量,虽然只是猜测,她大概对整件事有了个大概轮廓。
所谓神殿神女,最终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待到下一代出世,上一代神女便会沦为淫祭,供达官贵族玩弄。
张毓儿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离开了正殿,她飞快回到房间,坐到床褥上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别躲了,登徒子。”
屏风后的柜子传来一阵响动,一个男人推开柜门,不紧不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神女果真敏锐,难不成你能动用神力感知我?”
“少贫嘴。”张毓儿闷闷看着他赌气,“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此地。”
“这话又是从何而来?”赵珏笑问,他今早就觉得这大国神女性子刚烈,像只不饶人的小老虎,此时她这么气滚滚地冲他算账,果真更像。
张毓儿懒得计较解释,倘若赵珏没出现,怕也是有相同的结果。
“你到底是何人?”
赵珏摇摇头,“我不过是个乡下人。”
这般模棱两可的答案,张毓儿定是不服的,她站起身子来指着赵珏的鼻子说,“你身上还带着伤,是不是哪儿逃出来的罪人?”
“很接近,但又不一样。”
张毓儿见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索性停止追问,转身拿出了几捆纱布和一瓶创药,“算了,不同你计较,你过来,我给你包扎伤口。”
“这是转性了?突然变得这么体贴好心。”赵珏挑眉调笑道。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要是想让伤势恶化,那我也不拦着你。”
赵珏忍住笑意,这人真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神女性子倔强固执,却也是个心软的,他坐到床榻上,将自己的衣服褪去,露出精装窄实的身体,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张毓儿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先是红着脸紧闭双眼。
“怎么,害羞了?”
“才不是……”她睁眼,看到男人遍体鳞伤的身体,心里颤了颤。
这是一副经过千锤百炼的身体,上面的伤痕有新有旧,张毓儿不自觉放轻动作,生怕弄疼赵珏,可男人似乎没有痛觉,按理来说药粉撒上去应是钻心的痛,他却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到底是谁……
张毓儿对他充满了好奇心,但是赵珏含糊的说辞毫无疑问是在搪塞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他的出现机缘巧合地救了自己,就不去追问了。
赵珏见她动作停下,出声问道,“怎么,看到我的身体又想入非非了?”
“流氓!”张毓儿气急败坏地捶打了一下刚包扎的地方。
这回赵珏是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是要杀了我?”
“哪有这么夸张!”
两人正要继续说点什么,突然门外灵儿高声问道,“神女,灵儿听到些许动静,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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