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落到自己的身上,她又无法坦然接受,一想到要和旁人分享阿淮,她就觉得喘不过气来,想要逃离。
可她已经接下了赐婚圣旨,还能反悔吗?
心乱如麻,楚淮却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牵着她的手,走吧,出去走走。
一路上萧容心事重重,连走到哪了都不知道,还是余光瞥见熟悉的地方才回过神来。
怎么来南撷院了?
来看看。楚淮拉着她的手往里走,我已经让人封了南撷院,往后这里永远会保持这个样子,不会被人打扰。
这里是他们最初相处的地方,每一处都有两人美好的回忆。
楚淮推开东厢房的门,屋子里收拾的很整洁,一尘不染,显然有人打扫过了。
屋子的角落推满了经书,为我抄了这么多经书,手不累吗?
还好,正好用来打发时光,要不然待在屋子里也着实无趣。萧容松开楚淮的手,走了过去,抄的多了,我已经可以倒背如流,虽然那两年很难熬,可万幸你没事。
萧容嘴角上扬,挂着浅淡的笑意,抄写经书时万念俱灰,根本没想过阿淮还可能活着。
说不定是你的虔诚打动了上天,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
楚淮从不质疑这一点,这条命,本就不属于他了。
萧容微微摇头,生死有命,我哪能改换命运。
这可不好说。楚淮坐了下来,打量着屋子,与西厢房差不多的布局,简朴的不像是姑娘家的寝屋,更无人能想象到从前的大梁公主住在这里。
容儿,我第一次见你时,以为你是武德帝派来监视我的,我那时想,怎么会有公主住在这样的地方。
因为大楚公主少,隆安帝对每个公主都极好,甚至比皇子的待遇还要好,所以楚淮无法想象,武德帝怎么会将自己的女儿扔在无人问津之地。
所以你才那么凶吗?想起过去的事,萧容的心情好了不少,埋怨道:你那时吓得我晚上做噩梦。
哈哈,你的胆子真小,但有时又很大,连我都不明白,到底是小还是大。想起几年前的事,楚淮笑意渐深,虽说那段日子经常被萧应磋磨,可是有萧容的回忆,总是那么甜。
可能是忽大忽小吧。遇到楚淮之前,萧容是胆小的,遇到他之后,又忍不住大起了胆子向他靠近。
楚淮伸出手,她将手递了过去,楚淮拉着她坐到腿上,你总说要谢我,可我该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应该早就去了阎王殿。
从前的楚淮无视自己的性命,横冲直撞,根本没想过珍惜这条命,是容儿教会了他活下去。
要是死了,今日的这一切可不就成了空。
那是你自己厉害,我的仇都是你报的。萧容从前都不敢想,有一日,她也可以报仇雪恨,并且立于万人之上。
我们不分彼此,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楚淮偏头用额头蹭了蹭她的耳廓,容儿,我欠你一条命。
用余生来还。
萧容咬了咬唇,耳朵有些痒,若是没有刚才那一出,她此刻应该是甜蜜喜悦的,可是心里装了事,笑容难免有些苦涩。
她的沉默终于让楚淮发觉了不对劲,怎么了?今日似乎有些不高兴,谁惹你不开心了?
是有点事。萧容心中挣扎,还是觉得自己无端的猜测很没劲,有什么事该和阿淮说清楚,就像之前她不也一样觉得自己无法成为阿淮的正妃吗?可阿淮却用行动告诉她可以,当初看起来不可能的事,现在也成了真。
所以这件事干脆也说清楚,因为她的确不舒服,憋在心里久了,两人相处难免会有隔阂,最终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事,你说。楚淮用手揽过她的腰肢,让她在自个腿上侧着坐。
萧容看了他一眼,措辞了下,你以后是不是一定会纳妃嫔?
楚淮拧眉,十分不解,你为何好端端提到这个?
就是突然想到了,萧容低着头,你是储君,按理来说也是要选妃的,就像萧应一样。
萧应是萧应,我是我,我何时说过我就要纳妃了?楚淮觉得莫名其妙,一个大帽子兜头砸了下来,他觉得很冤枉。
萧容的指尖抠着楚淮衣袖上的花纹,你刚才不是说日后东宫会忙碌,我需要操的心就多了,你不是这个意思嘛?
嗤,楚淮哭笑不得,容儿啊容儿,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楚淮抬起她的下巴捏了捏,又气又欣慰,气是因为她完全误会了他刚才的那句话,欣慰是好歹这个小姑娘长了张会说话的嘴,晓得说出来,若是憋在心里,岂不是要憋到他老死,才能向她证明自己不会纳妃?
萧容无辜的眨了眨纤长的眼睫,我怎么了嘛?
我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是,如今东宫只有我们二人,往后我们有了孩子,你说是不是要操心?一个孩子就够头疼,我们少说也得生两个,可不是忙碌,你是如何想到我要纳妃上去的?你这是明晃晃的冤枉我啊,我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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