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扭了扭屁股,让身体更妥帖的陷进躺椅里,眯着眼睛, 舒舒服服的听着音乐,完全不想工作了。
第一次, 她飞在天上,不仅不觉得旅途遥遥, 还有一种在蓝天白云间度假的错觉。
你每次都升舱吗?家里有矿?周晴笑着挑眉,心想, 林昙肯定是富家千金之类的。
林昙却摇头,外来打工妹一个, 连存款都快没了。
那你还这么大手大脚, 柳信阳不会是答应了给你升舱报销吧?周晴侧头看向坐在隔壁的年轻女人。
林昙的五官线条其实很柔和, 大概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娇娇小小的,偏偏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小小身躯却爆发出大大能量。
想得太美了,当然不报销。
那是超前消费吗?
差不多吧,每一天当最后一天,每一刻都当是最后一刻。想象一下,假如马上就要死了,至少在此之前是在头等舱里,舒舒服服躺着的。
说罢,她伸展手臂,小小的做了个仰泳的姿势。
说什么呢。快呸呸呸!周晴伸手轻轻拍了下林昙,小霉气孩儿!
哈哈哈,呸呸呸!林昙忙听话的呸了三声,小时候一说不吉利的话,妈妈就会拍她屁股,让她呸三声,好像这样就把晦气都赶走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迷信的哄她呸呸呸了。
你这个想法还挺酷的,就是费钱。周晴说罢发了会儿愣,回过神后才想提劲儿跟林昙聊工作,却发现对方居然已经睡着了。
这家伙比自己小两三岁,可说起话来,却不会让人觉得稚嫩青涩,反而有种格外早熟的练达和沉稳。
周晴总忍不住把林昙当同龄人看待,聊天说话也难以摆副总监的架子,好像林昙就是有那么一种能力,把所有人都拉到跟她平等的角度去结交和谈话。
这倒是挺奇特的,周晴有点羡慕。
她即便已经在职场混了好几年,有时见客户,如果对方来的是大老板,她仍会紧张的无法控制语速和音调,还偶尔胡言乱语。
永远能稳定的不卑不亢的与任何人相处,真的是一种异能。
一种可能需要经历生死,才能获得的宠辱不惊。
简单跟周晴聊了几句后,林昙香香的睡了一觉。
再睁开眼时,她看到大团大团如棉花糖般的云朵在漂浮翻滚,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云团上,美的耀目。
她眯起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做梦。
欣赏过蓝天白云和整个京都的城市缩景,飞机平稳落地。
周晴跟林昙道别后,拖着小箱子离开,在与陆辞擦肩时,她回头睨向骄傲又内敛的青年,低声问:
订机票、订酒店,难道就是高级的工作了吗?不一样都是打杂助理的活~
陆辞毫不躲闪的与周晴对视,像一个脱离小作坊住进金碧辉煌殿堂的雄鸡,用自尊自信的语气说:
但做这一切,是为了去约谈一位重要的编剧,这工作的结果,将左右一个项目的生死。这是一整套完整的工作,无论前期准备还是后期收尾,亦或者中间约谈的那部分高-潮部分,都让我距离梦想更近一步。
比给你取快递高尚的多。
周晴读到了陆辞的话外音,撇了撇嘴,比陆辞更骄傲的挑起下巴,转身昂首阔步离开,再没回一次头。
林昙走近,问陆辞:周晴说了什么?
一些3岁小孩才会聊的幼稚话题。陆辞耸了耸肩。
林昙很好奇,但陆辞已迈步前行,她只好快步跟上,不再继续探问。
两人并肩抵达车库,并非为了打车。林昙提前租了辆奔驰,租车公司将车开到机场停车场,她领了钥匙就能上路了。
陆辞坐在奔驰车上,觉得自己靠烧领导钱包,过上了被包养般的奢侈生活。虽然没坐上头等舱,但没关系,奔驰副驾是属于他的!
林昙似乎是个很怕死的司机,车开的虽然快,但很稳,不抢道不飞黄灯,刹车和起步都很客气,得了陆辞好几句赞叹。
没办法,坐人家车的,怎么也要哄着点司机。
两人将行李放回宾馆房间后,便直奔餐厅滇瑶。
陆辞本来以为他们就是提前去吃一顿午饭,提前熟悉熟悉环境,但怎么也没想到,林昙口中的熟悉环境,竟需要熟悉到如此程度。
京都最贵的云南菜滇瑶,在这个大部分刚工作的人月薪只有三千左右的时代,它一顿饭就要三百左右,人均。
大多数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商务洽谈,或者中产尝鲜。
当林昙和陆辞两个人走进饭店,对服务员说只有我们两位的时候,没有人觉得他们会点什么昂贵的食物。
再看郎才女貌的配搭,很轻易的便判断为是小情侣约会,来尝尝鲜而已。
直到陆辞说陆先生定位,服务员小姑娘查了尾号,发现订的居然是个包间,还是饭店里位置最好,装潢布置最奢华精致的一间,这才品出一些奇异之处。
待到林昙拿着菜单,随便看一眼便抬起头真诚又严肃的说菜单上所有菜,都来一盘。的时候,点单员小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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