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孟常枫收回视线,坐到旁边的轮椅上,到了阳台,剪吧,太长了,我难受。
好!说完,苏玲琅感觉自己音调太高了,赶紧找补,轻咳了一声,扭捏道,万一剪坏了,你别怪我。
剪坏了也是你看。孟常枫抬手拨了拨额上的碎发,摸了摸后颈的头发,只要你不嘲笑自己的作品。
不笑。苏玲琅忍住心底的开心,把手上的东西往卧室一丢,然后小跑过去,肯定不笑,我是专业的。
搬了个小板凳放在老板面前,上面摆上一把梳子,一把剪子和一个推子。
然后又扯了两个垃圾袋,撕开掏了个洞,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往他脖子上一套,又找了个浇花的喷壶,重新换了水,呲呲几声,照着他脑袋就狂喷。
做完这些,看着老板微湿的头发,苏玲琅只觉得新仇旧怨都发泄完了。
看着她带着兴奋的眉眼,孟常枫垂下眸子浅笑了一下,有些无奈,明明想剪的要死,回来还装腔作势。
就这一套流利的动作,脑海里没排练个几十遍他是不信的。
欢迎光临。苏玲琅再也掩饰不了嘴角的笑意,拿着剪刀,摆弄,今天我是Tony苏,请问先生想剪什么发型?
剪短一点。孟常枫配合的回答,想了想他又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就剪掉这么一点点就行。
好的,先生。苏玲琅又拿起喷水壶呲呲两下,转到了正面,微微蹲下给他剪刘海。
一手夹着头发,一手拿着剪刀,苏玲琅小心的顺着原来的刘海形状剪掉一排。
看着跟原来差不多,她稍稍松了一口气,眼神下移,猝不及防的就同他微抬的眸子对上,清浅的瞳孔里,映衬着她略带慌乱的眼神。
心跳声仿佛在耳边,一下一下让她慌乱。
他们本就离的很近,她又是弓腰凑上去,在远处看,就好像是她要亲吻他一般。
捏着剪刀的手紧了紧,苏玲琅强行稳住自己的心神,视线上移,她继续剪刘海,但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躁动的心绪。
她没有追过星,从高中开始最喜欢的人,就是现在坐在她面前这个,任她摆布的人。苏玲琅觉得自己真的成长了,如果是高中时期,肯定做不到在他的眼神注视下,还能继续剪头发。
老板,我写...我看过一本小说,上面的女主也给男主剪头发。苏玲琅道,她试图说些什么,让气氛说缓和,不那么暧昧。
后来呢?孟常枫问道。
后来女主剪毁了头发,被男主追了三条街,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后来男女主当然和和美美的在一起了。苏玲琅干笑了一声。
她控制着呼吸,不敢和近在咫尺的人发生任何勾连,梳子轻轻梳了梳他的刘海,剪刀又稍稍往上怼了怼。
蓦地,孟常枫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带着尾音揉./虐着她的耳朵,手一抖,苏玲琅剪刀没握稳,咔嚓一下刘海多剪了一块,一小撮头发掉落在他的鼻尖。
倒吸了一口凉气,苏玲琅强装镇定,面不改色地拿着小刷子扫掉了他鼻梁上的头发,不忍直视地看了一下缺了一个角的刘海,她挠了挠鼻子,老板,你笑什么。
说完,她平心静气,再接再厉,从另一边的刘海开始重剪。
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孟常枫指了指凳子上的推子,我笑这个推子上居然有一个卡通狗头。
手又微微一抖,一回生二回熟,苏玲琅这次能很淡定的扫下掉在他脸颊的头发。
说完那句之后,孟常枫微愣,抬眸和苏玲琅略带尴尬的眸子对视一眼,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苏玲琅,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抬手拨了拨他微湿的刘海,勉强盖住了两个缺角,苏玲琅又瞟了眼那个推子,您想的是哪样?
犯事的事太多了,她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解释。
这个推子,之前是给哪个品种的先生用的?孟常枫垂眸盯着那个推子上卡通狗头,是萨摩先生还是金先生?
老板,你想太多了。苏玲琅讪讪一笑。
孟常枫一口气还没完全松懈,就又听到她说。
是古牧小姐呢。苏玲琅有那么些庆幸,老板还没发现头发,但是我拜托小姐姐换了没用过的剃刀,我还用酒精消过毒了,你后脖子这些头发,就得用推子。
盯着她的神情许久,孟常枫正色道:我也看过一本小说,女主给男主剪头发,剪毁了之后,男主追了女主三条街。
哈。苏玲琅干笑一声,那我们看的不是同一本。
她绕到孟常枫身后,顿时愁眉苦脸,一会儿想着老板该不会看过她写的小说,一会儿又想着老板的头发该怎么补救,总之脑子乱成一锅粥。
她是在大学的时候,跟着舍友一起加了一个出版编辑,对照着着收稿信息写了三万字加大纲过去,可能是她的青春期过的就很伤痛,而那时又流行伤痛文学,没想到就被签了。
虽然首印的很少,但也是她的第一次,于是就在没加过好友的微博上小小的感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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