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听她这么说,脸一板,“不像话,有事好好说事,别扯不是顾太太的话。”这话听得他心塞。
“切,”叶殊双臂抱胸嗤笑一声,“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你有事瞒着我的话,会死得很难看。”
“有,有的吧,”顾珩慢吞吞往她跟前凑,“我忘了。”
叶殊拿着鸡毛掸子挥了下,“你再说?”
陆庭陌和唐宁嘉也走到门口,一边倚着个门框,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幸灾乐祸四个字明晃晃的写到了脸上。
“老婆你别这样,”顾珩将诺诺往前递了递,“孩子在这呢,你看在诺诺的面子上行不行?主要是吧,阮歆不想提,我也不敢直接跟你说。”
“胡说八道!”叶殊不想搭理他,将鸡毛掸子往他身上一丢,转身往回走,“分房睡一个月。”
“哎哎哎,”顾珩急了,“你换个惩罚行不行?”她本来就快去拍戏了,一走几个月,这走之前还分房睡,要命了。
他也不是故意不说啊,他给过钟砚机会,想着撮合成了在自家老婆这讨个赏,结果那哥们自己不领情,怪得了他吗?
叶殊气咻咻的走过唐宁嘉身边,小声嘀咕了两句,“看到没有,都说枕边人枕边人,我这枕边是何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该签个协议,气死!
晚上顾珩苦哈哈的睡了书房,他决定了,等再见到钟砚,他一定卸了他。
第二天,陆庭陌和唐宁嘉去找庄译处理协议的事,阮歆也不用陪着,她干脆去了学校的图书馆看书。一个人的时间经常很多,没事的时候,她就在校园里走走,权当打发时间。
天气不是太好,阴郁郁的,有些下雨的征兆,阮歆干脆在图书馆待了一天,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她才往家走。
外面下着小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将外套的帽子一遮,也不碍事。走到校门口,熟悉的场景让阮歆有些怔愣,她突然想起多年前钟砚在过年前回来的那天,天气和今天差不多,飘着雾蒙蒙的小雨,虽然现在是春天,那时候是冬天。
她和师弟在门口讨论问题,钟砚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还说她又勾搭小男生。
好多好多年前的事了,她早就尽量不去回想当年的点点滴滴了,她以为自己忘了,却原来都在她脑海里待着呢,一刻也不曾离开过。
钟砚原来站的位置空无一人,阮歆抽了抽鼻子,继续往家走,可是不由自主地,她走到了她和钟砚曾经住过的那栋楼下。她怔怔的抬头朝上看着,各个楼层里零星的灯光驱散了细雨中的冷意,只有他们住过的那一间,黑黢黢的,看起来额外的冷。
阮歆看了一会,自嘲的笑笑,然后转身回自己的那栋楼,然后,她愣住了。
有个男人,长身玉立的站在她不远处的路灯下,望着她,一动不动,昏黄的光线将他本就刀削斧凿般完美的脸,映衬得更加卓绝。
她的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彼此对望了一会,谁也没有动,阮歆早就看不清他的脸了,她的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瞧着他往这边走,慢慢地。
钟砚走到她面前,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抬手擦掉她的泪,他声音缓慢,带着蚀骨的温柔,“我比十多年前,老了很多,不知道现在的我,还有没有让你一见钟情的能力。”
阮歆埋在他的怀里,哽咽着泣不成声,“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第二天一早,阮歆的闹钟定时响起,她伸手胡乱摸了两下,没摸到,正打断起身关掉,就发现一双更长的手臂越过她,直接将闹钟关掉了。
阮歆顿时清醒过来,她转过脸看到钟砚的脸,红晕就爬了上来,她咬着唇不敢再看,想翻个身背对着他。
钟砚闭着眼也知道她在干什么,他准确的将她捞到自己怀里,不让她乱动,“再陪我睡一会。”
“不行,”虽然他满脸倦容,飞了十几个小时,时差还没倒过来,又劳累了大半个晚上,但阮歆还是挣了下,“你自己睡,我还要去学校上课。”
钟砚想了想,终于舍得睁开眼,“算了,我先送你去学校,回来再说。”
“哎,不用,”阮歆连忙拒绝,“这里离C大这么近,几分钟就到了,你睡吧。”
钟砚没再坚持,他只是问,“中午回来给我做饭吗?”当年的老规矩了。
阮歆抿了抿嘴,“可,可能不行。”
钟砚的剑眉微微蹙着,星目危险的眯着,“干什么去?”他年纪大了,没让她看脸的资本了,她连饭都不给做了是吗?
“我,我有点事。”阮歆往旁边躲了躲,麻溜的穿衣服,他的声音阴恻恻的,她觉得赶紧收拾完自己赶紧离他远点比较好。
看她话都说不利索,钟砚长臂一伸,就将她扯了回来,阮歆的鼻子直直地撞到他胸膛上,撞得她眼眶泛酸,“讨厌,”她打了他两下,“撞疼我了。”
钟砚一边给她揉着,一边继续问,“有什么事?”
哼,阮歆心里还存着气呢,真是,之前也是,现在也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什么时候跟她商量过了,她还不愿意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了呢。
阮歆这么想着,气鼓鼓的说:“去相亲。”
“嗯?”钟砚给她揉捏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你再说一遍。”
“相亲!相亲!相亲!”阮歆脾气也上来了,一口气说了三遍,然后在他发火之前赶紧跳开,“我,我之前就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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