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在机场的时候,小哭包谨慎又小心的瞥了眼老大,小小声的问他,“你们老大叫什么名字啊?”
惊瞎了他的狗眼的同时,也惊聋了他的狗耳,还险些惊哑了他的狗舌,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期待的小哭包,“你连老大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谈得哪门子恋爱啊,如此清新脱俗。
小哭包耸了耸肩,“他不告诉我。”
小江好奇心骤起,顾不得提醒她其实医院的病历本,以及每天挂在三脚架上的输液表上都有病人的名字,只是着急的问,“那你平时怎么称呼他?”
小哭包的脸一瞬间就红了,小江刚觉得有料可挖,就被冷着脸过来的老大揪着领子拖走了。
所以吧,他觉得老大和小哭包这样的感情说不定是能长长久久的,毕竟俩人不知根不知底抓着瞎都能谈三年了,白头到老也不在话下。
暑假过后,阮歆就是研三的学生了,她本来是想研究生毕业就去找工作的,但是钟砚影响了她的人生观,她开始改变主意准备攻读博士,然后争取留在C大当一名大学老师,她觉得这样的话,应该离钟砚更近了一点。
她很忙,忙着写毕业论文忙着读文献忙着各种各样的事,但是闲下来还是忍不住想钟砚。她其实还是对他一无所知,但是显而易见的,抛开他最令人瞩目的长相和身材,其他诸如家世背景、学历、修养以及他自身的工作能力都完美得无懈可击,阮歆其实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自己。
他对自己的一切都避而不谈,连名字都不想让她知道,也从来没有提过将来,她有时候也会想,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如果他不会不要她,那他们两个就每年见几天,其他时间都隔着一万多公里靠短信联系吗?
再或者,他如果不要她了呢?毕竟她哪里都配不上他的,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似乎哪一点都不足以与他相配。
阮歆不能想,一想这些现实的问题心口就疼,她就干脆不想了,她只要知道,他还会回来,他们还会见面,就够了。
阮歆每天数着日子等他,从夏到秋,从秋到冬,就这样一天天的被她数了过来。
转眼进了腊月,过年的气氛也渐渐浓郁了起来。阮歆在图书馆啃了一天的文献,出图书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出门正好和同门的小师弟撞到一起,小师弟憨憨的挠了挠脑袋,“师姐,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能不能借用你点时间?”
阮歆表示可以啊,反正路上闲着没事,聊聊课题也不是不行,她一边朝校外走,一边解答师弟的疑惑。
殊殊的电视剧已经拍完了,但是被顾珩磨着搬出了宿舍,她也就更随意了,偶尔住在宿舍,偶尔住在钟砚的家,至于去哪边住,取决于她当天思念钟砚的程度。
而今天,她想了他一天,平时熟悉的文字公式在她眼里都变成了红崖天书,在她眼前飘飘荡荡的,就是进不了脑海,她知道,自己必须回家了。
外头飘着些细雨,更冷了,阮歆裹紧了衣服。到校门口,她和师弟就要各走各路了,师弟又问了好几个问题,等问完,阮歆已经被冻得手脚冰凉了。师弟扭扭捏捏的想说什么,阮歆脑子里有根弦突然绷了起来,她鬼使神差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然后就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着她的钟砚。
阮歆伸手捂住嘴,掩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她没想到他突然回来,还回来的这么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冬天里的他,很过分很过分的是,别的男人都穿得臃肿瑟缩,他却依然气质出众,往那一站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阮歆突然想哭,她拔腿就朝他冲了过去,直直的撞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紧贴在他胸膛感受他的存在。
终于,这不是梦境里她一伸手他就消失的幻觉,是真实存在的。
隔着厚厚的衣服,钟砚也能感觉她贴着自己的脸是冰凉的,他笑笑,将外套解开将她裹了进来,围得严严实实,不让风雨打她分毫。
那边傻站着的师弟吓懵了,然后灰溜溜的撤了,他没想到师姐有男朋友,还是如此出众的男人。
钟砚看到男生走远了,伸手捏着阮歆的下颌提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又给我勾搭小男生是不是?”
阮歆气得使劲拿额头撞他胸口,撞了一下又着急的问他,“伤都好了没有?”
“不知道,”钟砚半眯着迷离的双眸,挑起玩世不恭的笑,“需要你亲自检查。”
“坏死了,”阮歆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羞得继续埋到他怀里,“一回来就调戏人家。”
“那我去调戏别人?”
“不行!”阮歆嘟着嘴瞪他,软软的瞪了一会到底败下阵来,“算了,你还是调戏我吧,反正不能去找别人。”她想想都受不了。
钟砚眉眼都舒展了开来。
他揽着阮歆往家的方向走,阮歆偏头看他一眼,然后低低笑一声,再抬头看,再低头笑,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钟砚低头斥她,“能不能好好看路?”
“不能!”阮歆说得理直气壮,“我男朋友超帅的,少看一眼都觉得亏了。”
“那再睡一睡试试?”
“哎呀,”阮歆皱着鼻子哼他,“都想些什么呀。”
“你不想?”钟砚看着她,目光灼灼。
阮歆不理他了,只继续盯着他的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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