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C大的一些领导和学生会的主要负责人一起吃了个饭,秦牧就坐在他旁边。
阮歆兼职中的其中一个就是在这家五星级的酒店里做服务生,她穿着酒店统一的制服和别的服务生一起进包间上菜上酒水,然后不期然的,她又是一眼看到了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钟砚。
以及钟砚旁边的秦牧。
阮歆端着托盘的手瞬间冰凉,抖了几抖,强力克制着才没让托盘中的酒水洒出来。
秦牧看到阮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很是邪魅,阮歆一眼都不敢多看,仓皇的放下酒水转身出了包间。
钟砚在阮歆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她,淡然的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秦牧捕捉到他的那个眼神,玩世不恭的笑了笑,朝着钟砚的方向挨近了一点,轻佻的开口,“砚哥,瞧见刚刚那女生没有,我们班,哦不,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浪,长着一张贤良淑德的脸,其实骨子里骚透了。”
秦牧嗤笑一声,“就她,家里穷,为了助学金没皮没脸的跑到我们宿舍,她当自己是演员呢,还主动要求潜规则,我去,你不知道她叫得多大声,旁边宿舍的哥们都被她勾得心头火起。”
这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故事,但是没关系,阮歆没钱没势没背景,大家还不是信他说的,要不然学校里怎么会流言四起呢,他得不到的女人,就是要毁了她。
“砚哥我跟你讲,”秦牧说着虚假的故事却越说越带劲,说得比真的都真,面部表情都生动兴奋到狰狞,带着嗜血的残忍,“学生会里的好多人都跟她有一腿,但凡家里有点权势的,她就往上扑,生猛的不要不要的。古代那话怎么说来着,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钟砚慢条斯理的换了个姿势,微微避开了秦牧夸张的口水横飞,他似笑非笑的晲秦牧一眼,声音沉着冷清,“我不喜欢听人背后诋毁女性,不管对方是谁。”
钟砚的语气中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很是云淡风轻,却让秦牧脸上原本肆意张扬着笑瞬间凝固,他讪讪的收回了倾向钟砚的身体,尴尬的摆了摆手,“抱歉抱歉。”
钟砚他惹不起,他自己也是个富二代,但相比于钟砚,他还差得远,自己几斤几两,在钟砚面前他还掂得清。
晚上回了宿舍,面对空旷的房间,失落瞬间攫住了她,阮歆特别想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秦牧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甚至还会夸大其词说很过分很过分的污蔑之词,她本来都没有什么好在乎的,反正学校里都传遍了。
可是,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怕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也信了秦牧的话,以为她是搔首弄姿的女人。她不想让他那样看她嘛,就是不想。
宿舍里没有开灯,到处黑漆漆的,一如她的心。
被噩梦纠缠了一晚,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是肿的,她简单梳洗一下,还要继续一天的工作,她就是个穷人,没有傲娇偷懒的资本。
她每天最后一个兼职是在C大稍远处的咖啡馆,她手巧,学东西学得很快,制作咖啡也有一套自己的心得,颇受客人喜欢。
她又看到了钟砚,他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发呆。远处的霓虹五颜六色,都没能将他眼底的晦暗照亮,阮歆在柜台后盯着他看了一会,又叹了口气低下头来,这个男人是个有故事的人,那些过往都藏在了他的眼睛里。
仅有的几次碰面,他都一脸凝重,她从没见他笑过,像他那样俊美无俦的男人,要是笑起来,肯定帅气得一塌糊涂。
他此刻坐着的窗外边框上,正停着一只鸟,傻愣愣的和他对视着,阮歆想,鸟儿肯定也是被他的长相吸引过来的。
阮歆过去给他送咖啡,脸不禁有些红,她强压着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
钟砚先注意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服务生抖抖索索的手,然后抬头看了她一眼,认出了她,还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阮歆没敢停留,飞快的放下咖啡转身快走回柜台后。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情窦初开,如果不算,那为什么她总是想见他,见到了又紧张到不行,如果算,她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因为他在巷子里帮了她?还是,单纯的,他长得太好看她就看上了他的脸?
哎呀,阮歆捂着脸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好,那边有客人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听到,然后客人走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小姑娘家家的,看到什么了,脸红成那样。”
那客人说话的时候正好路过执着咖啡杯浅斟慢酌的钟砚,钟砚顿了一下,回头朝柜台看了一眼,然后阮歆一下子蹲到了柜台下。
真是,要死了要死了,她咬着下唇懊恼不已,觉得有必要把逐渐失控的心拉回来。
她没能拉回来,不仅没能,还彻底掉了进去。
那天钟砚来得有些晚,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阮歆到了下班的时间,毕竟宿舍十一点准时关门,她从来都是踩着点回去,不好麻烦宿管阿姨另外给她开门的。
钟砚到的时候已经喝醉了,酒气浓郁的从他坐的位置扩散到了整个咖啡馆。快打烊的时间,店里只有他一个客人,阮歆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
有另外的服务生给他端上了咖啡,他端都端不利索,费了劲才喝了几口,然后好像身体不适,突然起身朝外走,看着是要吐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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