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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殊听到了,快速的回头看了眼一头扎进手机里的顾珩。
    非不去?吗?
    “殊殊啊,你挑剧本是打算拍戏了?”俞晚又问。
    “嗯,”叶殊收回视线,先看了眼上头的点滴,才回答俞晚的话,“我一年拍两部电影,今年还差一部。”
    咦?俞晚心头一喜,眼神扫了扫顾珩,到底闭了嘴。
    她本来想说她儿子正筹拍电影呢,结果突然就想到了唐宁嘉在微博上说的话,‘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这还真完美的契合了她现在的心境啊。
    俞晚识趣的没开口,只是问,“有中意的吗?”
    叶殊点点头,从三本中抽出一本,“有一本相对来说更好一些。”
    俞晚明显感觉坐在折叠椅上敲字的人动作顿了下,她装作没看见继续问,“什么名字啊?讲什么的?”
    叶殊将剧本封面的几个大字在俞晚面前亮了亮,“《没有不散的宴席》,讲民国名媛黄惠兰的一生,和《阮玲玉》是一个类型。”
    俞晚再次为自己的孤陋寡闻默了默哀,反正闲着没事,她决定长长知识。再说了,说起话来,病房里的气氛就没有那么怪了,“殊殊给我讲讲?”
    “好,”叶殊将剧本放到一边,往床头坐了坐。浓香诱人的甜味又迎面扑来,叶殊退后两步,找到合适位置才说,“黄惠兰是印尼人,家族显赫富可敌国,她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过着前呼后拥的生活。接受了最高等的教育,学到的都是上流社会女子才能学的技艺,音乐、舞蹈、书法甚至骑术都不在话下,还精通多种语言,天生富有交际才能。”
    俞晚忍不住赞叹,“好厉害。”
    叶殊表示赞同,“她二十七岁的时候,嫁给了民国第一外交家顾维钧。”
    俞晚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突然兴奋的说:“顾维钧是不是《我的1919》里道明叔饰演的那个?”
    有鄙夷的嗤笑声传来,“人家只比你大四岁,可当不起你一声叔。”
    俞晚气的伸手摸索着手边有没有趁手的东西,砸烂顾珩那张俊脸,“要你管!殊殊你继续说。”
    这对母子的相处模式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叶殊勾了勾唇角,“他们成亲之后,黄惠兰在外交场合更是游刃有余,她接触的,都是林徽因、宋美龄、温莎公爵以及英国的伊丽莎白女王这种级别。只是她和顾维钧有着巨大的生活差异,她挥土如金,顾维钧只是表面风光,他们的婚姻里有了定时炸弹。”
    “后来,顾维钧移情别恋。惨遭背叛的黄惠兰曾向人求助,却只得到向上帝祈祷的建议。”叶殊说着笑了,“黄惠兰说这年头,上帝够忙了,他是没工夫听我的祈祷了,然后就离婚了。”叶殊的声音里有了佩服,“这句话也是我中意这个剧本的原因,这个女人活得豁达通透,她对第三者有着帝王般的蔑视。”
    俞晚不住的点头,深有感触,“有些人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各有各的心酸。”
    叶殊有些触动,“刘震云说‘世上的事情,原来件件藏着委屈。’”
    她叹息一声,这句话,不知道在说剧中人,还是在说自己。
    不知何时,顾珩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淡淡的放在了叶殊挺直的脊背上。
    他有多少年,没有听她这样讲过话了?
    叶殊是顾珩的在劫难逃。
    那年横店的二月,唐宁嘉终于受不了分隔两屋,在某一天晚上跑到隔壁找程屹之后就没再回来。
    横店的老式酒店隔音不好,隔壁的嗯啊声不期然的传了过来。看书的叶殊恨不能将唐宁嘉揪过来碎尸万段。
    顾珩抱着枕头在床上连连翻滚,他们就这样‘被迫’开始了同居生活,只是顾珩依旧看得到吃不着。
    顾珩一直知道叶殊聪明,真正住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她在宾馆里的时间不是在和导师打电话讨论课题,就是抱着厚厚的数学本子啃。
    他一边觉得自己媳妇真厉害,一边又觉得自己存在感太弱,得刷刷。
    于是,陆庭陌给他出了个馊主意,顾珩捧回来一本简单易懂的历史书,美其名曰共同进步。
    起初只是随便看看,结果用了心还真看出点门道。
    某天夜里,顾珩好奇的问,“我怎么瞧着大多数的朝代就活了二百多年啊?”
    叶殊从书桌前诧异的回头,手中的中性笔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揶揄,“不得了啊,顾同学连这么难的知识点都能发现。”
    顾珩假装没听出她的嘲讽,轻咳一声从床上坐起,老神在在的敲着书本,一本正经,“麻烦叶老师给解释一下。”
    他还真当真了。
    叶殊配合般做作的撩了下头发,清了清嗓子,“鉴于顾同学只有初中水平,老师怕讲的太深你理解不了,老师就拿土地这一最基本的来说好了。”
    顾珩赶紧收起脸上的笑,正襟危坐,一副认真上课的学生样。
    “每个朝代的初期呢,当然是重新洗牌了。战乱之后百姓死伤无数,人口就少了。皇帝把土地分给皇族、重臣之后,分到每个百姓手中的田地相对就多了,大家皆大欢喜。可是越往后,人口繁衍越多,相应的每个人平分的土地就少了。加上地主、贵族势力越来越大,侵占的土地也就越多,百姓的日子过得就越发艰难。最后在极端的贫困下,有不少人将所有的土地都卖给地主,农民连最基本的生存手段都没有了,再受到剥削压迫,可不就揭竿而起了吗?之后就是新一轮洗牌,周而复始。而这个周期,差不多就是二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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