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澶容离去,若清打起精神,望着澶容的背影,忍不住问对方:“小师叔,我们买纸做什么?”
澶容慢声回他:“我们在林家用不了这一身本事,我正在想有什么可用的法子,林三娘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什么?”对于修士的那些功法,若清不是很懂。
澶容没有多说,带着他去城里买了一些白纸黄纸和红纸,然后又带着他买了公鸡和狗。
只是在街头慢步的两人不知,一旁的酒肆二楼里,孟河则和赵合灵躲在楼上,小心地观察着楼下的他们。
“确定是进去了?”
观察着两人的神态,秦衡留在城中的弟子之一——孟河不解地问。
秦衡的女弟子赵合灵点了点头,“我们守在城西的人没看到他们出来。”
孟河不解道:“怪了,为什么师父就看得到,进不去,他们就能进去?”
赵合灵想了想,说:“许是这三人之中,有人与这个破地方有什么渊源?否则也不会这么简单地进去。”
孟河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比起这个问题,孟河如今更在意,“他跟着进去安不安全?”
赵合灵则说:“看他们还能随意进出,说明他们没什么危险。可这就怪了,师父每次强闯的时候都会受伤,为何这三人什么罪都不用受就能进去?”
她想不通,却还是说:“不过我想这些麻烦事不用我们操心。再说,这不是我们跟着不护着,而是他们进了这里,我们进不去,就算担心也是白担心。还有,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他真的出事了,事后魔尊问起,我们也有理由给自己开脱。”
孟河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就没说其他,只和赵合灵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去。
若清和澶容买了笔和纸,又回到了林宅。
澶容找来林家的三个婢子,先是拿着笔写下了一些看不懂的符文,接着让其中一个婢子照着画在红纸上,让另一个婢子用白纸,从画符文开始就一直打纸钱的印子,又让最后的那个婢子在她们画符砸纸币的时候,去做三个纸人一个纸鹤。
他要婢子先做纸鹤,纸鹤用黄色的符咒纸和一颗珍珠,以及一些熟了的米来做。
剩下的三个纸人则不画眼睛鼻子和耳朵,只画嘴。
画嘴还不让画牙齿。
而不画牙齿,就是要婢子把唇缝涂黑。不过涂黑之前,澶容要婢子画出一小节舌头,随后也不给纸人做手脚。
做好的纸人最后一看,就像是雪人一样,只有圆圆的身子和圆圆的头。
做好了这样的纸人,他又让婢子在纸人的脖子上绑上三条红绳,打上活结,必须要是方便快速绑死的活结。之后用公鸡血在三个纸人的周围画上一个圆,圈住了这三个纸人。
等一切准备就绪,澶容让打着纸钱印子的婢子去林家的东北角,埋一块用红纸包住的石头。让画黄符的婢子上房,掀开青瓦,把符纸埋在瓦下,接着让做纸人的婢子回到房间里,用被子盖住脑袋,堵住耳朵,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坐起身。最好提前入睡。
等这三人听命离去,若清走上前看了一眼,在心里默念一遍,公鸡迎日,日驱月夜,是克阴气的阳重之物。而后他看向纸币。
纸币给阴鬼,是引鬼的意思。
红纸压石埋在墙下,是立了一道红墙,不许这个家里闯入的怨鬼逃离。
青砖下的黄符按照井字阵排开,是布下了一道法阵。
而三个纸人是招邪的东西,目的是找来林家怨念最深的异物附身上来。而他们之所以不画四肢和眼鼻耳,就是怕附在纸人身上的冤魂看到、听到、抓到人,从而引发不必要的死伤。不画牙齿是要压住对方行凶的煞气,舌头外吐,则是要对方坦白自己生前的过往,或是最在意的事情。
至于纸人脖子上的红绳,则是在听完附在纸人身上的来客怨什么之后,勒紧绞杀所用。
若清看到这里,转向最后一样——千纸鹤。
这个千纸鹤用镇邪的符纸制作,珍珠似月,月表带着黑夜,又有清辉,意指这个千纸鹤可以看清黑暗里的东西。而熟了的米是给人吃的,熟米供养生魂,加之千纸鹤头顶写了招魂符,这明显是一只可以寄魂附身的除邪千纸鹤。
像是这种千纸鹤,若清见过不少,多数修士想要探查敌手消息,又不想暴露自身时,都会选择用这个法子,让自己的灵魂附身在各种物件上。只是寻常附身寄魂的千纸鹤用不上镇邪咒。
留下镇邪咒和珍珠,怕是想要借着这两种东西,去探查林宅之中的冤魂躲在何处。
也对,澶容是一千年后的来客,如今的他是用不了自己的力量去干预一千年前的人,可他可以找来这个时代的人,就像是老修士教导林徐做纸人一般,把修士的一些浅薄的本领教给这些婢子,借着他们的手除了林家躲藏的孽债冤鬼。
虽然这样的法子做不好也容易招来祸端,但像澶容这类的强者,绝对能把事情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如此看来,确实是林三娘的故事给了澶容启发。他们还应该感谢一下这位编了瞎话的林三娘。
若清深知,要不是林三娘,从不与外人接触,也懒得教导别人的澶容必然不会这么快想起这件事。
不久后,回来的傅燕沉拿起千纸鹤,想到了澶容要做的事,当下点了点头,颇为认可道:“是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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