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人中,大概只有私生子大哥的心情比较不那么复杂。他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太多好感,但至少不像卫父和卫夫人那样一个比一个心塞纠结。
“谁来了?”
身后传来莫诏渊懒洋洋的声音,明鹤顿时顾不上理会那三个不速之客,转身走到套房内那张kingsize大床边:“尊上,是股东大会上见过的卫先生,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女士和一个年轻的先生。”
莫诏渊看着明鹤这幅一本正经的冷淡模样,略一挑眉:“嗯?”
明鹤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是您这一世的父亲和继母,还有同父异母的兄长,如今名义上的继兄。”
这样说就简洁明了多了。
“请他们进来吧。”
套房是有小客厅的,一张长沙发和两张单人沙发摆成u形,中间还有一个小茶几,作为临时的待客场所,倒也足够。话又说回来,既然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也没有立场要求更多了。
“我先抱尊上过去。”明鹤抿了抿唇,冷淡的眉眼间流露出些许不虞,“这次是我的错,下次我会找一个更合格的酒店。”
莫诏渊知道明鹤指的是酒店将他们的房间号告诉卫父的事,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卫龄则是卫父的亲生子,卫父在渚省也算是薄有名气,随便拿出一张照片就可以证明他和卫龄则的父子关系。
做父亲的来找儿子,酒店方面会告知房号也是情有可原。或者再换一个假设,卫父若说他们早就约好了见面,向前台询问房号,前台说不定也会告诉他。
总之,这件事虽然让莫诏渊有一点不那么满意,但他也算是可以理解的。不管怎么说,都怪不到明鹤身上去。
明鹤将莫诏渊从床上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长沙发上。莫诏渊看他依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笑着在他颈侧轻轻摩挲了一下:“好啦,这又不是你的错,开心一点,嗯?”
“可他们打扰到您了。”明鹤很喜欢尊上这种表达亲近的方式,眼尾浮上一层薄红,小小声地坚持着。
不是错觉,失去记忆的明鹤的确和焚天宫的那个血鹤不大一样了。莫诏渊对这样软哒哒的明鹤很有耐性,又温言安抚了好一会儿,才把明鹤从沮丧自责的情绪中拉出来。
被尊上安慰了的明鹤心情很不错,与之相反的就是站在门口等了许久的卫父三人。鸿博集团在渚省绝对是数一数二,卫父当了二十多年的董事长,多是被人捧着,鲜少有被冷落的时候。这次被亲儿子下了面子,卫父一边在心里暗骂孽子,一边却还不得不黑着脸继续等。
毕竟他现在也是“有求于人”,想要夺回鸿博集团董事长弟弟位置,还得靠那个孽子。
“先生请你们进去。”心情正好的明鹤在面对卫父的时候难得缓和了语气,虽然在卫父听来仍然是冷冰冰的。
卫父哼了一声,对这个疑似和自己儿子有不正当关系的青年非常不满意,沉着一张脸走了进去。卫夫人和继兄跟在卫父身后,卫父大喇喇地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卫夫人坐了另一张,继兄则是安静地站在卫父身后。
明鹤关上门,走到莫诏渊身旁。莫诏渊看了明鹤一眼,扯了扯他的衣服。
莫诏渊的本意是要明鹤坐下来,但看在卫父眼里,这个动作就有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含义。
“你看看你!”卫父紧紧皱着眉,不满地斥责道,“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哎呀,龄则还小呢。”卫夫人故作慈爱地嗔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就行了,像龄则这样乖巧的孩子,肯定会听的。”
像是故意和她唱反调一般,卫夫人的话刚一说完,莫诏渊整个人就靠到明鹤怀里去了。
卫夫人的神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莫诏渊:皮这一下就很开心惹=v=
他一边握着明鹤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边笑眯眯地问道:“不知道三位这般大晚上的不请自来所为何事呢?”
对于卫父和卫夫人双双误会他和明鹤的关系这件事,莫诏渊虽然不能说是故意为之吧,但他也是乐见其的。看着卫父这幅膈应万分的模样,莫诏渊很乐意再添一把火——反正只是举手之劳嘛!
基于这样的想法,莫诏渊就故意表现得gay里gay气,和明鹤黏黏糊糊的样子。
卫父果不其然脸色又难看了很多:“我为什么过来,你又做了什么事,你难道不清楚吗?!”
“啊,您是指我和邹先生合作的事?”莫诏渊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这只是很普通的商业合作,不知道卫先生您为什么生气呢?”
“为什么生气?!”卫父猛地一拍茶几,“你是我儿子,居然和别人联手对付我,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莫诏渊轻轻地啧了一声,有一点不耐烦:“是啊,我是您儿子,既不是您的继承人,又不是您的心腹属下,为了自己的利益与邹先生合作,有什么问题吗?”
“倒是卫先生您”他懒洋洋地支起身子,微眯着眼睛看向卫父,“我还以为您是来,嗯唔,怎么说呢,来求情的,大概?”
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一个稍显讽刺的笑。
卫父听得出莫诏渊话语中未尽的威胁,那副教训儿子的神色硬生生僵在了脸上。
他到底还是怕的。
莫诏渊忍不住笑了起来,丝毫不曾掩盖自己的轻蔑,卫父徒然涨红了脸,却不敢再放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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