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尽管对写作业有些不大情愿,莫诏渊还是听话地“用功学习”去了。高三的功课对他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只要不把这个世界的历史和其他世界记串了就好。
就在莫诏渊混日子般度过了两个星期之后——在此期间,赵太太时不时地像是刷小怪似的来找他麻烦,赵世明各种表现父爱,莫诏渊和赵冯卓接触不多,和赵冯简倒是有了称得上亲近的关系——这种平淡的日常才终于结束。
这天晚上,赵世明难得一早就回到了赵家。莫诏渊和赵冯简刚刚走下车,就看见赵世明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父亲?”赵冯简面露惊讶,“您这是……在等我们?”
比起实打实在懵逼的二哥,莫诏渊就比较装模作样了。他本就知道剧情走向,此时看着赵世明反常的举动,稍稍想了想,很快就有了猜测。
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那场有卫疏风登场的晚会。
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摩挲了一下,低垂的眼睫盖住了眸中的兴味。再抬眼时,又变成了赵流徽那副乖巧的模样:“爸爸,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赵世明脸上的喜悦根本遮掩不住,他笑容爽朗又慈祥,像是最疼爱孩子的父亲。“是的,接下来有一场重要的晚会,流徽你和我们一起去。”他并没有征求意见的打算,自顾自便替儿子做出了决定,“衣服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你房间里,快点穿戴好准备出发。”
莫诏渊乖乖应下,赵世明挥手打发他们上楼,他像是只注意到了莫诏渊一个,根本没和赵冯简说话。
走在楼梯上时,莫诏渊很安静。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赵流徽之后,他通常都是这样一个安安静静的样子。尽管他看出了赵冯简想要和他交流的,但他依然不打算开口。
因为赵流徽是乖孩子,是一个不怎么精明的乖孩子。
在走到第二层的时候,赵冯简停下了脚步——他的房间在二楼。就要莫诏渊继续往前时,赵冯简开口叫住了他。
“流徽。”这具身体血缘上的二哥正用一种不失温情的冷淡神色看着他,“你是第一次参加晚会吗?”
“啊,是的。”莫诏渊眨了眨眼睛,有些腼腆的样子,“以前,嗯,每天都很早回家,不怎么参与到活动中去。”
赵冯简想说父亲口中的“晚会”和一般意义上的活动不一样,如果没有提前学习过宴会礼仪说不定会被人嘲笑诟病——他想要提醒莫诏渊,却突然想到赵世明急切的吩咐。
快点穿戴好。
也就是没有多余时间的意思。
“怎么了,哥哥?”莫诏渊看出了赵冯简的犹豫,坏心眼地问。
没有多余的时间……所以就算现在告诉流徽也没用,只会让流徽不安罢了。倒不如让流徽以为就是普通的活动,最起码不会太紧张。
赵冯简很快做出了决定,他有些生疏地弯起唇角:“不,没什么。快点上楼换衣服吧!也不知道父亲会给流徽准备什么样的礼服。”
他大概是想要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实际上却僵硬而古怪。
莫诏渊没有戳穿这个拙劣的掩饰,他做出一副被安慰到的样子上了楼。
一打开房门,就可以看见铺在床上的礼服,烫得平平整整的,是一套复古风的白西装。莫诏渊换上礼服,对着全身镜看了看——白衬衫,白西裤,白西装……就连纽扣都是白的。
太过单一了。
就算他撑得起这种纯白的装束,但还是太过单一了。
他想了想,从书桌上拿起一支做工考究的黑色金属壳宝珠笔,插/进了外套衣袋中。纯白的世界中出现了一抹黑色,不仅不显得突兀,反而成为了让人眼前一亮的点睛之笔。
其实莫诏渊更喜欢——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在纯白中增添一点红色,要那种火焰般热烈的红色。不过,那样的红色太具攻击性,与他想要营造的小白兔气质不符。话又说回来,这个房间也没有可以拿来装饰的红色笔。
莫诏渊的动作不算慢,他来到一楼时大厅内只有赵世明和赵太太两个,赵冯简还没下来。
“不愧是我儿子!”看到一身白西装礼服的莫诏渊,赵世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我看啊,南省这一众小辈中,没有哪个比得上流徽!”
赵世明有心装慈父,赞扬的话语一句接一句不要钱似的往外送。这样太过夸张的赞美对于莫诏渊来说毫无意义,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但赵太太却相当不满,在她看来,赵流徽这个私生子是怎么都比不上自己的两个儿子的。
不过,和往常不同,赵太太并没有发火。大概是担心面部表情太过狰狞会导致妆容不服帖吧!总而言之,她今天难得的安静。
没过多久,赵冯简的身影出现在旋转楼梯上。他穿着一身普鲁士蓝细条纹西装,裁剪得当的礼服很好地勾勒出少年修长挺拔的身躯。
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深蓝色系的礼服让赵冯简较平日多了几分成熟优雅,看起来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绅士。比起赵流徽稚气未脱的面容,显然这样的赵冯简更有魅力。
“哥哥!”看到赵冯简,莫诏渊眼睛一亮。他急急地跑到楼梯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赵冯简的身影:“哥哥这样真好看!”
他的称赞是那样真挚,赵冯简尽管还在担心初次参加晚会的赵流徽会不会出错,听到这样的话仍然忍不住会心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