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百秀楼的那两个人,玄羽和玄夜。”可惜偏偏就是有人不懂得欣赏,一心只想着解除心头的疑惑,对这样一幅美景也只是视而不见。
“那两个人啊,我也不知道认不认识,可能认识吧,又可能不认识,谁知道呢。”鲜艳的花瓣突然被纤细的手指碾碎,点点红色的汁液染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像是从手指上流出来的鲜红的血液。原本艳丽妖娆的花瓣被碾成了泥状,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幽倾尧不再意似的掏出随身携带着的红色手帕,将手上沾到的花瓣汁液给擦干净,随后便将手帕随手丢在一边,顾自离去。
凌筠宇对于幽倾尧这种暧昧的说法有些理解不能,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认识那两人还是不认识。要说认识,从幽倾尧以及那两人如同陌生人一般的的相处方式来看,完全没有一点能看出来他们是认识的。要说不不认识,从幽倾尧的说话方式以及那些莫名其妙让人丈二摸不着脑袋的话来看,又觉得他们是应该认识的。
到最后,他都快被弄糊涂了,原本就不知一向不爱凑热闹的幽倾尧为何这次会接受栖霞宗的邀请来参加什么宗门大比,更不知幽倾尧什么时候对百秀楼这种烟花之地产生了兴趣,进了百秀楼之后更是被他一反平常的行为给弄得百思不得其解。现在询问他,得到的却又是这种不明不白的答案,凌筠宇突然想,这次的浮屠城之行,他是不是来错了。
不管如何,看着幽倾尧渐行渐远快要淹没在人流中的身影,凌筠宇只得暂时将心中的疑惑抛之脑后,赶上前面的人,毕竟他了解幽倾尧这个人,他若是不想说,你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他的口中挖出来一个字。
而此时,浮屠城内最好的客栈,福至客栈,平时都会宾朋满座,今日客栈内却不过数十人,原因无他,只因这间客栈今日被一个人给包下来了,在这间客栈的最好的房间里,已经沐浴完毕的轩辕羽正坐在一张竹榻之上,他的面前摆着一副棋盘,轩辕夜正坐在他对面,与他对弈。
“不问我是否认识今日那两人?”轩辕羽手执白子,略微思考了一下,将手中的棋子落入棋盘。
“你若是想说,自然会跟我说。”轩辕夜执起手中的黑子,在棋盘上找准一个位置便往那处落子。
“我输了。”轩辕羽将白子丢回棋盒之中,自动认输。“三皇兄棋艺真是愈发精湛了,皇弟自认不如。”轩辕羽端起搁置在一旁的茶盏,放至嘴边,润了润有些许干渴的喉咙。
“你今日有心事。”不是疑问句,且一语中的。轩辕羽不得不感叹,轩辕夜总是这样,十分轻易便能看穿一个人的心中所想。
“说是心事,倒不如说是旧事,若是你想听,我告诉你也无妨。”轩辕羽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并不明显的苦笑,像是在自嘲。他没想到一日之内竟然会遇到这么多故人。先是百草,再是幽倾尧和凌筠宇,然后是苏蝶舞,继而竟然连离梓轩都看见了。这算是命运的邂逅么,前世他貌似也是在那处百秀楼遇到所有人,然后便有了之后一系列的不断纠缠。
造化弄人,再次见到苏蝶舞时,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有多大的感情波动,可在见到她时,虽然没了前世初见那时的心生惊艳,一见倾心,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还是产生了那么一刹那的恍惚,恍若隔世一般。虽然嘴上说着已经不再在意上一世的种种,但那个人毕竟是上一世他用尽全身气力去爱的人,说完全忘记,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也不会跟轩辕夜提出他想去百秀楼看看。
轩辕夜也许早就发现了他的反常,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罢了,他很感激他能够谅解他,能和轩辕夜在一起大概就是他重生之后最幸运的事情了。因此他决定把所有事情,包括重生,包括苏蝶舞,包括那本书,包括他们所有人,全部都告诉轩辕夜。之前本来是想将这件事看作是一场梦,任它在心底腐烂,但在看到苏蝶舞之后,心底那种不似寻常的强烈感情波动终究还是提醒了他,这一切都不是一场梦,是真实发生的,他的确重生了。这些事情,与其让它积压在心中,越积越深,还不如说出来,一吐为快。
“夜深了,早点睡吧。”轩辕夜并没有回答轩辕羽的话,只是走至床榻,帮轩辕羽铺好了床铺。这种事情本应该是由下人来做的,但自从他们两在一起后,这种像铺床之类的事情便都由轩辕夜一人承担了,轩辕羽见他执意如此,便也没有出手阻止,任他喜欢。
“三皇兄……”轩辕羽有些疑惑,他急着想将那些话说出口。
“等你真正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听着的。”轩辕夜将轩辕羽轻轻抱起,放置在床榻上,为他褪去衣裳,帮他盖好被子,随后便准备离开。
“三皇兄……”轩辕羽拉住轩辕夜袍子的一角,不想让他离开。
“你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你太累。”轩辕夜俯下身子亲了亲轩辕羽的额头,轩辕羽松开了轩辕夜的袍子,轩辕夜转身离开了这间房,走之前将房门给带上了,并吩咐守在房门口的侍卫们好好守卫这间房。
轩辕夜走之后,轩辕羽就保持原来的姿势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房梁发呆出神。轩辕夜说的没错,他暂时还是不想将这件事说出来。也许一时冲动说出来会比较好,但在将一切都坦白之后,他和轩辕夜之间的关系又能像现在这样一丝嫌隙也无么?再说即使轩辕夜不在意,他又能真正地不在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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