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孟潺冷漠地想。
“哥哥,我现在很害怕。”虞知颐将头抵在孟潺的后背,不安的蹭啊蹭,嗓音带着点颤,“你陪陪我,可以吗?哥哥。”
孟潺不是没被人叫过哥哥,原主有个妹妹,也经常叫他哥哥来着,孟潺倒也没什么感觉。
但虞知颐喊出来的“哥哥”格外的黏糊,像是在蜜糖里滚过一圈,又在棉花糖里染了一层,又甜又黏,绵绵软软的。
听起来总是有一种撒娇的意味,很勾人。
孟潺是冷淡成性,但不是石头成精,他的心底也有属于男人的特性,就是对撒娇的美人没有抵抗力。
虞知颐软着嗓音对他诉求自己的要求,给了孟潺一种“哦,他在依赖我”的觉感。
“依赖“这种情绪带着不明显的脆弱,把虞知颐降落到“弱者”“需要被保护”的位置,虽然虞知颐本身其实并不需要被保护。
他虽然清瘦,却很有戾气。
但在此时此刻,因为虞知颐哭泣的脸庞,孟潺自动弱化了他身上隐藏的力量,不由自主的把他规划到小可怜的形象。
弱小可怜无助,又漂亮的美人依赖自己,求助自己,似乎每个直男都无法抗拒,心底的保护欲也大幅度提升。
孟潺也不能避免,看着虞知颐如此依赖自己,眼神裹着某种深深的期待的模样,像是受了委屈的猫咪,伸出肉乎乎的爪子扒拉着自己,睁着圆润的眼,期望让自己多陪陪他。
孟潺拒绝的话莫名卡在了嘴里。
*
孟潺看着眼前吃着蛋糕的虞知颐,不敢相信自己真陪他来了,他怀疑自己脑子和虞知颐一样出了问题。
现在是吃饭时间,这间甜品店人挺多,孟潺和虞知颐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他倒没多饿,也对这种甜腻腻的甜品不感兴趣,姿态懒散的靠坐在位置上,懒洋洋的欣赏着虞知颐的吃相。
虞知颐的吃相很斯文,一小口一小口的,颇有种优雅小公子的吃法。他的眼尾还泛着未褪去的红,缀在欺雪的皮肤上,优雅而漂亮,挺赏心悦目。
孟潺正百无聊赖地欣赏着,手机有消息传来。是白子言发给他的,大概就是路黎的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指骨轻微骨裂,总体说来,并没有多重的伤。
孟潺对路黎无感,即使是相处了这么久,路黎对他依旧是无所谓的存在。
朋友称不上,顶多就是个舍友。
路黎总是给他一种不怀好意,虚伪做作的既视感,孟潺不太喜欢。
因此路黎被打,他也没什么波澜,只是有点好奇,路黎是做了什么,能让只会撒娇爱哭的虞知颐发动这么大的暴怒。
“你很讨厌路黎?”孟潺单手打开了饮料的易拉罐,随口一问。
虞知颐用叉子叉了一块草莓,闻言动作一顿,叉子直直的叉进了果肉里,草莓迸出几滴鲜红的汁液。
“嗯。”虞知颐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皮,手指抹去了溅落在手背上的汁液,冷冷地说“很讨厌。”
孟潺微微挑起了一侧眉,没说什么。主角受和主角攻的纠葛他没兴趣知道。
“哥哥不问我为什么讨厌他吗?”虞知颐说。
孟潺喝了一口饮料,表情很淡,肩膀微垂着,显出几分散漫的冷峻,语气平静“那是你自己的事。”
虞知颐被这句话戳中了难过的点,不开心的嘟囔着“哥哥怎么总是这样说话,好冷漠。”
他的表情浮现着一丝不理解的茫然,微微蹙眉,很不开心,很难过,又很惘然。
“明明我们是恋人。可你好像总是在推开我。”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是你男朋友。”
孟潺直截了当的给了他答案,眼神锐利而平静,“虞知颐,你什么时候才能相信。”
其实孟潺是想说,你的脑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但每次一问这种话,虞知颐无一例外都会哭。
他很害怕别人说他有病这一点。
面对孟潺否定的话,虞知颐已经不是第一次无措的虞知颐了,他叹了口气,用很正常的语调回他“哥哥,你又在骗我了。”
“我也不会再为这种话哭了。”
他微微一笑,将蛋糕上的樱桃放进了孟潺的嘴里,眼眸潋滟,内里裹着极淡的晦暗“哥哥,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真的会难过到死掉的。”
孟潺也习惯他的自动性忽略,心想虞知颐这脑子估计好不了了,也不知道能用什么办法让他清醒。
孟潺现在连烦躁的念头都懒得生了,烦了太多次,懒得烦了。
至于虞知颐说的深情话,孟潺压根就没当回事,这种过于浓烈疯狂的深情话太假了,在耳边就相当于空气,风一吹就没了,毫无痕迹。
孟潺并不觉得自己这辈子会被什么人深爱着。
况且他和虞知颐本身并无关系。
他们只是,意外遇见。
孟潺拍开了虞知颐的手,“吃你的,吃完赶紧回学校。”
之后的几分钟,两人都没说话孟潺发现虞知颐极度嗜甜,连马卡龙这种甜的要死的甜品,也能吃的极其愉悦。
“你很喜欢吃甜?”孟潺问。
“哥哥难道不知道我喜欢吃甜的吗?”虞知颐抬眼,表情仿佛在说“你是我男朋友,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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