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穷开心的二傻子。”白玦一屁股在她对面坐下。
“什么?你说我啊?”司绮解决了自己的感情问题,心情正好,懒得跟他计较,“怎么,昨晚没让你反攻成功,生气了?”
白玦翻了个白眼,问她:“洛川呢?看到人没有?”
“早上二九说要锻炼自己的体能和反应速度呐,就把洛川拉到训练室去教他了。”
“他怎么不找你教?”白玦不满地蹙眉,“你们不是都在一起了吗?瞧你这眉飞色舞的样子,刚刚谈恋爱还有心情在这儿吃独食?”
“你懂个屁,这叫距离产生美好吗?”司绮给他打了个调料递过去,一边揶揄道,“你怎么这么小气,要我说啊,你也该给洛川一点空间,不要一天到晚都腻在一起,容易烦。”
“哼,”白玦意味不明地哼声,垂下眼皮,用筷子搅着碗里的调料,“我们都给了彼此四年的空间了,现在怎么在一起都不会嫌腻了。”
“咳咳咳......”司绮被吓得呛到,猛灌了一口奶茶,惊道,“难不成你就是他那个前男友?!”说完又自己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对啊,在火车上的第一天你们就说过是熟识了,我居然没有猜到......”
白玦的眼皮颤动了一瞬:“前男友?他以前跟你说过我?”
司绮讪笑了一声,干巴巴地说道:“提过一点,他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你的吧......主要是我也以为你可能会恨他,所以你们重逢之后这么快就在一起,我也就没往你是前男友那个方向想......你们的感情,还挺好的哈......”
“为什么要恨他?”白玦定定地抬起眼皮看她。
“呃,这个......”司绮不知是不是热的,额头都浸出了一层薄汗,说的磕磕巴巴,“他说过是自己不对,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就分手嘛,这样感觉你是挺无辜的哈......”
白玦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不用掩饰,我已经知道他的病了,司绮。”
“啊?你知道了?”司绮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旋即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说漏嘴了......”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又飞快地解释:“不是洛川叫我故意瞒着的啊,是我自己之前不知道你就是那个人,而且平时电视剧看多了,刚刚就想得复杂了,你不要误会他。”
白玦点点头,神色有些飘忽,喃喃问:“那四年他都在医院吗?是怎么过的呢?过得还好吗?”
这些天,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心痛如绞,连睡梦里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也不是都在医院,”司绮叹道,“前两年都还待在家里多些,之后情况就越来越差,东西吃不下,化疗之后头发一把一把地掉,穿刺还常常痛晕过去,他那么高的个子,瘦到连一百斤都没有,跟鬼似的......”
司绮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利剑,刺进白玦的心里,疼得他窒息,连呼吸一下都需要极大的力气与忍耐力。
“......后来就常常待在医院里了,”司绮看着他握紧到指节发白的拳头,没有再多说白洛川那时的状态,“直到几个月以前,医生说......可以放弃治疗了,最后的时间希望他出院去实现一些未能达成的愿望。”
白玦的眼角发红,像是快哭似的,可司绮细看,那里却是一片干燥,要撕裂开的感觉。他艰难地开口:“他有说,什么愿望吗?”
“你猜得到吧,人都在这火车上了,”司绮苦笑了一下,“他说,他的愿望就是活下来,和你重新开始。”
“那时候我觉得他很悲哀,以他的身体状况来看,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司绮回忆道,“可几个月之后,我们就在这辆火车上相遇了,听说火车是靠着人心的念想有多深来选人的,现在想来,大概那时就算所有人都觉得他快要死了,洛川心里也固执地想着要拼命活下来,和你在一起吧。”
她看了一眼面前被痛苦笼罩的人,轻声道:“不过你也是一样的念想吧,所以阴差阳错,你们俩才会在这个世界重逢,真的挺好的。”
白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脏突突地抽痛着,似乎闭着眼就能看到病床上气息奄奄的白洛川。
“别纠结以前了,白玦,”司绮安慰道,“那改变不了什么,重要的是现在,你们要好好珍惜彼此,他真的吃了很多苦,不过我感觉得到,你那几年也过得不好,所以就不要停在以前的痛苦里了,你们互相扶持,过完这些关卡,未来一定会好的。”
“......我会的。”白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谢谢你。”
“客气什么呀,我们是队友嘛。”司绮小手一挥。
“不是这个,是谢谢你那时候照顾他那么久。”白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
“那就更不用了,”司绮笑得灿烂,“谁让我是白衣天使呢?”
“还是得谢。”白玦摇摇头。
“得,那你以后和你家那位少怼我两句吧。”
白玦低头笑:“行吧。”
“在聊什么呢?”白洛川和气喘吁吁的林久走过来。
“大白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发烧了?”白洛川皱着眉头在白玦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这里怎么可能生病,没事的,放心吧。”白玦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扣住,偏过头去在白洛川的唇上碰了碰,眼神里满是缱绻浓烈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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