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言对待其他人的时候真的是……冷得可以结冰。
    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像一个话多得说不完，脸上永远溢着笑意，有时宠溺，有时不太正经且非常欠揍……但总归不是冷漠的。
    沈御也没有太在意陆斯言的态度，转而问沈沐轩：“听说你才去看了你外公外婆？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沈沐轩不知道沈御怎么突然过问起了外公外婆，敷衍的答了一句，准备上楼回房间。
    但是沈御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走，沈御拍了拍他的肩膀：“轩儿，我有事跟你谈，跟我来一下。”
    “对了。”走出两步，沈御对陆斯言道：“小陆，阳阳也在家里呢，我让他陪你聊聊天，不然你一个人也无聊。”
    陆斯言淡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坐一会儿就好。”
    沈御点头：“那行。”
    沈沐轩随沈御来到书房。
    他其实挺好奇，沈御要找他说什么？他自觉和沈御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
    毕竟沈御心里早已没有沈沐轩这个儿子。
    “最近你和小陆走得很近？”
    原来是为了这个，沈沐轩明白了，因为自己和陆斯言走得近，所以觉得自己有利用价值了？
    “嗯。”他拉了一把椅子在沈御对面坐下，“算还可以，怎么了吗？”
    沈御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沈沐轩不躲不闪就这样迎着沈御的目光。
    过了几秒，沈御问：“你知道小陆喜欢的是阳阳吗？”
    原来不是因为他和陆斯言走得近想要利用他，而是来劝他离陆斯言远一点好让他家阳阳嫁进陆家？
    只不过这事儿沈御怕是找错人了。
    他应该跟陆斯言说去。
    “我不知道。”沈沐轩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既不是陆斯言又不是沈沐阳，我怎么知道他们谁喜欢谁？”
    沈御没想到沈沐轩会是这个反应，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
    看着对方不好过，沈沐轩心里舒坦多了。
    他一直对沈御这个人存在一种疑惑，明明两个都是沈御亲生的，沈御却偏偏对待沈沐阳那么宠爱纵容。
    而对失去了妈妈的沈沐轩却百般苛刻。
    不说是关心有加，也至少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吧？
    他觉得一个父亲做到沈御这种份儿上，真的是失败至极！
    沉默过后沈御再次开口，“你之前对小陆死缠烂打我没说什么，那是因为我知道小陆心里只有阳阳，你做那些就只是多此一举。”
    “嗯。”沈沐轩平静的开口：“那现在呢？你觉得陆斯言心中不再只有沈沐阳一个人了？”
    之前是因为知道陆斯言心里只有沈沐阳，所以他就看着沈沐轩像个傻子一样追着陆斯言跑，现在陆斯言心里沈沐阳的位置受到威胁了，就来找自己谈话，让自己离陆斯言远一点？
    沈御还真是一个好父亲啊！
    他忽然觉得心中很酸楚，沈沐轩活着到底是受过多少委屈？
    母亲早逝，被父亲无视甚至厌弃，被喜欢的人讨厌，被弟弟和继母算计…唯一关心他的外公外婆还因为这些糟心的人被他疏远。
    死去的时候他才二十四岁，他好像从未拥有过任何东西。
    亲情，爱情，事业…什么都没有……
    他这二十四年真的很苦吧？
    “那又关我什么事儿呢？”沈沐轩看着沈御一字一顿，语气冰冷道：“陆斯言的心里不再只有沈沐阳那是陆斯言的事情你找我干嘛？”
    沈御皱眉，厉声质问：“瞧瞧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变成什么样子了？”沈沐轩笑了一声，语气嘲讽：“您觉得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呢？您觉得我怎么做才合您的意？我是不是还要亲手把他俩绑来送入洞房您才觉得我做得还可以？”
    或许沈御也没想过他会如此激烈的反斥他。
    先是愣了一瞬，随即脸色变得铁青，举起手拍了桌子一巴掌指着沈沐轩怒吼道：“你知不知道阳阳当初为了救陆斯言差点丢了性命，如今身体羸弱，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病根。”
    “你作为他的哥哥竟然跟他喜欢的人差纠缠不清藕断丝连像样子吗？”
    沈御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沈沐轩也并不想忍气吞声，同样随便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砸在桌子上，反问道：“沈沐阳身体羸弱又不是为救我，就算是他死了也不关我的事，他救的谁你就该找谁，别在这儿跟我嚷嚷。”
    “嗓门儿大了不起？谁不会吼啊？”
    他自己都不知道心底的那股怨恨从何而来，压都压不住。
    沈御会吼，他照样会，沈御会拍桌子他照样会。
    凭什么他就该处处忍让？
    他偏不。
    “逆子！”沈御怒吼，随手从旁边抓了一个烟灰缸扔向沈沐轩。
    虽然他有所防备往旁边躲了一下，但是烟灰缸依旧擦着他的眼角而过。
    瞬间眼角的位置一阵刺痛。
    沈御喘着粗气，“给我滚出去。”
    ——
    沈沐轩出门深吸了一口气，总感觉有什么堵在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来到后院想吹会儿风，隐约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
    “阿言你不用担心，医生说了好好修养也不一定就要换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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