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沈隋旸也知道,余钦用在古籍中看到的解释一言带过。
当时沈隋旸并没有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而且他相信余钦做的事不会伤害他。
但赚到的钱虽多,可不足以够养边关那么多士兵,顶多撑一小段时间。
如果可以,余钦想掌握财政权,为远在边关的沈隋旸提供保障,让他不用为物质条件限制而发愁。
沈隋旸离开后,其他几位皇子活跃起来,时不时跑到皇帝面前刷存在感,让皇帝烦躁极了。
可皇子们就算知道自己的行为恼人,还是没人愿意改。
沈隋旸离开,不正代表他们能取得父皇的注意吗?
取得父皇注意和青睐,储君之位如同囊中取物。
当几位在宫里的皇子听到余钦有意管国库钱时,纷纷跑到皇帝面前说余钦坏话。
“父皇,这事万万不能同意啊。”三皇子,“要是同意了,丞相一派不是势力更大了吗?”
“是啊父皇,五弟跟他关系好,要是让他拿到了管理财政权,肯定会生出异心。”这是四皇子。
二皇子虽然没说话,但看表情,显然是在认同两个弟弟的话。
皇帝简直被他们气笑了:“朕要做什么用得着你们管?!”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允许一家独大的事情出现,但这并不代表别人可以左右他的意见。
说完,皇帝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大前天夜里的那场雨,让他染上风寒,太医说情绪不能激动,可他只要见到这三个口口声声为他着想的儿子,就会感到生气。
他是皇帝,无论做下什么决定,都不该被人质疑。
更别说质疑的人还是他的亲儿子!
三位皇子纷纷闭嘴,他们此时也反应过来,这番话在皇帝听来,就是他们不懂规矩。
说的严重点,甚至可以是他们有异心。
二皇子补救道:“父皇您消消气,您的决定自然没人敢质疑,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丢来的瓷杯砸中额头。
“都给朕滚!”
桌案上所有的东西,都被皇帝抚落在地,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殿内跪了一地宫人,他们瑟瑟发抖地将头磕在地面,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皇帝盯上后没好果子吃。
听到皇帝让他们滚,他们如释重负的离开。
三个皇子被他这一下弄得手足无措。
直到皇帝暴怒的再度重复,他们才无可奈何的离开。
所有人离开后,皇帝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御书房里,面色难看的死死盯着桌布下摊开的白色帕子。
帕子是他刚刚咳嗽时用过的,此时上面染上斑驳血点。
皇帝眼睛有些发直,呼吸时就像破旧的拉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粗重声音。
他咳血了。
*
“娘娘,五皇子殿下传来消息,说是感谢您,他路上一切顺利。”夷苏将手中信鸽腿上绑着的纸条摊开,递给余贵妃看。
余贵妃正在修理花枝,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要不是小钦,本宫才不会帮他处理那些杂碎。”
被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盯着,可想而知,没人帮扶的沈隋旸这一路一定不会安生。
可有余贵妃的帮忙,一切就不一样了。
这几年来,余贵妃一改昔日三不管的性格,开始收揽权力。到现在为止,她的势力虽不能左右朝势,但用来解决一些小杂碎,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些事余丞相不能明目张胆地帮沈隋旸,只能靠余贵妃多上心。
想起那一日沈隋旸跟她说的话,余贵妃眼中忍不住多了几分担忧。
也不知道像小钦那样单纯的孩子,被沈隋旸这种心思沉重的人盯上,会不会有好下场。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的场景。
少年丝毫不慌张,笑着对她说:“小少爷的事,余贵妃大可放心,您担心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我自己。”
当时她想要嘲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却突然听到他下句话。
“再说了,贵妃娘娘不是想利用我报复那位吗,您跟我有共同的敌人。”他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所以这件事,麻烦贵妃娘娘保密,不要说出去让小少爷为难。”
就算是为了余钦,余贵妃都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但沈隋旸不相信她,对他而言,只有用利益连接起来的关系最为牢固。
余贵妃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难以相信他居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到现在她才知道,为沈隋旸提供便利,是在与虎谋皮。
唯一让她能松一口气的是,这头老虎是有主的老虎。
余贵妃确实和沈隋旸一样,恨不得皇帝去死。
所有人都被皇帝表现出的深情所迷惑,却没人知道皇帝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就连她这个宠妃,也只是对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余贵妃或许对皇帝动过心,但在得知自己不孕是皇帝在暗地里动的手脚,装作喜欢也只是为了拉拢丞相后,那点动心,就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更让她不能容忍的是,皇帝甚至想过对小钦动手。
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余贵妃能不恨皇帝吗。
她最终还是答应了沈隋旸的要求,结成联盟,互相提供便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