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正经的话题,祝心总算是能稍微平复了一点心情,他将手从脸上拿下来,重新扶了扶刚刚有点碰歪了的眼镜又压了下头发,“嗯,这次游戏确实不太一样。”
“我们扮演的角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我们本人?”
“Bingo!”顾六欲打个响指,“那个女的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办事能力还不错嘛,这一次我们在天堂市的身份可以说就是玩家本人在这个世界观里可能呈现的状态。”
“嗯······”关于这一点祝心之前也已经想到了,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用眼神快速在房间内扫了一圈才继续说道:“我的角色出现在公交车上,在进入游戏的时候马上要下车,就站在靠近后门的位置,这是一个生活状态中的人。”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生活状态中的人,背上却背着自己的武器。”
“那你显然是在工作。”顾六欲的答案给的肯定。
但祝心仍抱有疑问:“如果我只是扮演一个仍旧难以忘怀过去危险生活的市民呢?从游戏介绍中来看,这种人并非少数。”
“你不是。”顾六欲的回答来的很快,他的回答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是熟悉他的人却能了解到他是认真的,“以你的性格不会在确认安全后还带着全套武器。”
他挑挑眉,眼神略往上挑看向祝心:“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祝心。”
嘴唇被轻轻按住了,顾六欲的脸又凑近了一点,即使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但是每一次他都要感慨一番,就算是在这个角度和距离下看顾六欲也依旧好看的没有死角。
顾六欲的声音很轻,却也很重:“连你自己都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某种错觉,祝心仿佛听到了一声极轻的笑声。顾六欲重新拿开手指站直身体,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下定结论:“所以你扮演的角色就是受到委托来到天堂市摧毁这只风筝的一把刀。”
是顾六欲的觉醒能力吗?
操纵着五感六欲的男人,说出的话也让人不禁想要相信,甚至不会有任何一星半点的怀疑。
就仿佛他说出的就是真理。
即便是祝心都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眼神重新恢复清明望向对方,后者却仍旧微笑着不见半点异常,优哉游哉的把手抄进围裙下的兜里,貌似无辜的向他眨眨眼:
“哦,对了。”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哦。”
他丢下一个巨大的炸弹,然后非常潇洒的背过身去摆摆手,又去那边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只留下祝心呆呆的站在原地消化了一会儿他透露的巨大信息量。
过了足足好几分钟,祝心这才终于迈动了脚步,走向顾六欲坐着的沙发——这会儿顾六欲已经借着那条围裙戏弄完了人,眼下围裙早就不知道被丢到了什么地方去,穿着件和现实中差别不大的常服悠闲的躺在沙发上晒太阳。
这幅画面说实话非常好看,但是祝心现在实在没有太多心思来欣赏:“你在这场游戏里扮演的身份是我的同居者,所以你才住在这个房子里。你的工作不是全职,至少不是需要坐班的类型,所以才会连星期一都待在家里晒太阳。”
一旦把思维脱离出原有的,这是自己家的固有认知之后,这栋房子里实在有太多的细节和痕迹指向了顾六欲的身份问题:“天堂市的移民费不便宜,明华堂的主人虽然需要我们为她做事,但她恐怕也不会特意安排这样一栋房子,理查警督就住在这条街附近,周围的安保力量恐怕也强的惊人,看这里的室内装修,这不可能是一栋便宜的房子。”
祝心对于自己现在扮演的自己所做的职业有十足的把握:“我和现实里一样是画师,不可能挣得到这么多钱,所以只能是你。”
“你该不会和现实里一样也是什么股东吧?”
“嗯哼,虽然说我觉得这个工作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啦。”顾六欲懒洋洋的把手搭在了眼睛上用于遮挡过于刺眼的阳光,整个人简直白的发光。
“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祝心也已经不是新玩家了,对于这种金钱地位所能带来的好处认识的非常清楚,“从开始的游戏介绍里来看,天堂市只认钱不认人,只要有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
“当然。”顾六欲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困倦,“在哪里都是一样,只要你的钱真的属于你。”
祝心立即捕捉到了顾六欲的言语之中隐藏着的信息:“只要你的钱真的属于你······天堂市的背后果然有古怪。”
他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在公交上的时候发生的那一起案件,顾六欲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闷声听了,直到听到祝心说他不觉得这是个巧合的时候才终于笑起来。
“既然不是巧合,那就让我们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他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勉强从躺着的姿势转变成了坐着。
“当时公交车里只有那一个玩家,而玩家的行为确认是不可控的,这点没有问题。”顾六欲两只手架在一起,指尖不安分的互相点点,“停车的是司机,司机停车的行为从根本上来讲也是出于玩家活动的影响。”
“但是理查警督突然上街来就不一样了。”
顾六欲微微垂着眼睛,难得有点正经的样子:“既然我们都不认为这是巧合,那么理查警督上街必然有推动他这样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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