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只能起身,神色讪讪的离开景家。
等所有人离开,谢莞歆才笑了起来,“修修真棒!”
原本她是很生气的,但看着那几个人离开时的样子,这几天压在心口的郁气才散去不少。
景封易的神色也跟着和缓了些许,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肩膀道:“毕竟是我们的儿子。”
“是儿媳妇。”景绍辞执拗的纠正道。
谢莞歆有意逗他,于是道:“要是修修应了这个称呼,那我们以后也跟着改。”
景绍辞薄唇张了一下,但最后也没说出一个字,而是直接转身上楼去了。
谢莞歆见状直接笑出了声,景封易也弯了弯唇角。
回到卧室内,晏子修正在收拾东西,景绍辞刚要上前,胸口处却猛地传来一阵剜心的剧痛。
晏子修听到身后的闷哼声,一转身就看见景绍辞一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捂着胸口。
“景绍辞!”
他立刻上前用右手环抱住了他,然后迅速将灵气自他腕间输入。
景绍辞想安慰他说自己没事,但这种魂魄拉扯的撕裂感,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晏子修马上将他扶到了床上,躺下后,他马上咬破指尖,用自身血气锁住了景绍辞的三魂六魄。
景绍辞瞬间陷入了昏迷,脸上不见半分血色,唯剩苍白。
晏子修咬了咬牙,用力的握了下他的手,“等着我。”
——
“掌教,掌教。”
一名弟子匆忙的跑了进来,然后气喘吁吁道:“晏天师来了。”
镇琼道长知道晏子修早晚有一天要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立刻起身走了出去,刚入正殿就看见了晏子修的身影。
“师君远道而来……”
“闲话少叙。”晏子修直接打断了他,面无表情的道:“我是来取长生灯的。”
镇琼道长先前已经从弟子口中得知了此事,面容顿时一肃,“师君救了晚辈性命,晚辈自该舍尽一切相报,但若要这般索取长生灯……”
他停顿了一瞬,语气凛然的道:“绝无可能。”
晏子修眼眸微转,黑如点漆的瞳仁划过一道湛蓝色的暗芒,“若我今日偏要强取呢。”
镇琼道长脸上浮起一抹坚决之意,“那便是我清源观命数该绝,但只要还活着一人,就决不能让你这样带走长生灯。”
他一直在用话语暗示晏子修,但对方仿佛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沉着泰然,一点都没听出他的弦外之意。
“好。”晏子修的嗓音没有丝毫起伏的说出这个字,右手微微抬起。
此刻,镇琼道长对上了晏子修的目光,其眼中的决绝森然瞬间让他的血液都静止了。
“师君三思!”他赶紧高喊道:“你要长生灯无非是要给景先生续命,但你今日若是大开杀戒,这血债会报在谁身,你应当我比我清楚!”
晏子修冷笑一声,双脚离地浮空:“你以为这便能……”
话还没有说完,副掌教就狂奔而出,大喊道:“有办法!!您先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日沉月升,待晨星重新亮起时,满身狼狈的晏子修再次踏入了正殿。
副掌教看着他依旧挺如雪松的身姿,在心里默默感慨道:天师不愧是天师,遭了这么大罪还能站的这么直,果然非同一般。
镇琼道长捧着一个古旧的木匣,庄之又重的放在了晏子修的手上,“师君既已做到,那此物便交给您了。”
就在晏子修转身要走时,副掌教却忽然开口道:“师君留步。”
晏子修回首,嗓音清冷的道:“何事?”
副掌教紧张的清了清嗓子,然后问道:“如果我们今天不交出长生灯,您真的会……”
虽然话没说完,但晏子修却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
他微微抬起干裂而苍白的唇瓣,开口道:“不会。”
两人闻言刚松了口气,却听他又道:“我只会将你们捆作一处取灯先走,但若是你们拼死反抗,这便不好说了。”
副掌教干笑两声,然后躬身行了一礼。
几分钟后,晏子修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卧室内。
正在照顾景绍辞的谢莞歆吓的一抖,而景封易上前一步道:“小修,你回来了。”
晏子修点了下头,然后快步走到床边,将木匣中的长生灯取出。
从外表看,长生灯只是一盏极为普通的云纹铜油灯,但其中的效用,此刻只有晏子修知道。
他用灵力护持着灯苗,然后让它悬于景绍辞的额上半尺处。
等灯芯的一屡红雾与景绍辞的魂魄相连时,晏子修才长舒了一口气。
“爸妈,没事了,他很快就会苏醒。”
话音刚落,长生灯就凭空消失了。
夫妇二人又问了几句,浑身的紧绷这才放松下来。
谢莞歆拉住晏子修的手想说声辛苦了,结果就看到了他额头上肿起的大片紫红色淤痕。
“修修,你这是怎么弄的?”她心疼而焦急的看着他,“怎么会这么严重?”
景封易立刻起身,“我去打电话叫医生。”
“爸。”晏子修赶忙喊了一声,然后抬手遮住额头道:“摔了一跤碰的,只是看起来严重罢了。”
“那也不行。”
景封易冷硬的说完这句话,直接拿着手机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