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亦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听着黎风致严肃的语气,眼神顿时一沉。
但他最后还是强忍住满心的戾气,听话的松开了手,接着就转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就在黎风致要追上去的时候,Vincent拉住了他的胳膊。
“这样的人,不适合你。”
黎风致拽回自己的手,强势而又认真的道:“他是我的爱人,我不需要别人告诉我合不合适。”
说完他就对Vincent点了下头,然后直接离开了。
就耽误了这十几秒,结果等他追出去的时候,顾时亦已经不见了踪影。
此时伦敦正下着大雨,他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黎风致吐出一口气,心头蓦然间涌上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正在这时,一根温暖的手指忽然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黎风致转头看去,只见顾时亦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崽一样低着头。
“风致,我错了,你别生气。”
今天是《月与影》首播的日子,晏子修早上去试镜,下午跟江御还有苏邵业一起做宣传采访,结束时已经快十点了。
上车后,晏子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账户余额。
原本是想攒钱解约,但以现在这个进度来看,估计只能等合约到期了。
到家后的他先洗了个澡,然后下楼随便吃了点东西。
将账目上的钱捐入一个失孤老人援助项目后,他用修长的手指捞起了屏幕上的金光。
他将这些功德都好好攒着,没给自己用一分。
时间很快到了十二点,晏子修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就下楼出门了。
黎风致来了之后,顾时亦开始不务正业。
这也不算是玩物丧志,毕竟他之前也为项目忙了小半年。
景绍辞参加了一天会议,结束时也不想回酒店,只是随便让司机开去一处地方。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前。
景绍辞按下车窗,看着眼前这座白色的高塔建筑物,忽然想起了他和晏子修结婚时的场景。
没有婚礼,更没有宾客,有的只是他漠然不屑的态度和一对廉价的戒指。
只不过是四年前的事情,景绍辞却忽然觉得远的像上辈子一样。
现在的晏子修已经判若两人,既不爱他,更不会期待跟他有一场婚礼。
景绍辞站在夜风中,低头笑了一声。
这道笑声里听不出任何喜悦,有的只是比这夜色还浓的苦涩。
黎风致到达之前,顾时亦就提前开好了房间,人一到就搬出去住了。
景绍辞回到酒店上了电梯,到达楼层后,他像往常一样朝房间走去。
结果就在一转弯的地方,他整个人倏然顿立在了原地。
晏子修环着手臂靠在墙上,微微低着头。
走廊的灯光描绘出他极为夺目的侧影,就算头发完全被雨水打湿,也丝毫不损他的俊美。
听到动静的晏子修睁开了双眸,看到景绍辞后,他神情淡然的道:“你回来了。”
他的语气太过寻常,就像妻子见到下班的丈夫一样,瞬间让景绍辞产生了一阵恍然。
晏子修淋了雨,又近乎一天一夜没睡觉,整个人罕见的露出了疲态。
本来在飞机上可以休息的,但他只能在完全安静的环境下睡觉,所以一分钟也没有阖眼。
明明有那么多的话可以说,但景绍辞的薄唇张合了两下,最后却只吐出一句:“我没回来,你为什么不自己开个房间?”
晏子修眨了眨眼睛,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无辜,“太贵了,舍不得。”
这家酒店最便宜的房间一晚上也要500欧元,折合人民币将近4000,更别说景绍辞这个顶级套间。
景绍辞看着他淋过雨的样子,胸口莫名涌上一股怒气,直接拉住了他冰凉的手腕。
回到房间后,景绍辞冷声道:“去洗澡。”
晏子修抿了抿唇角,停了几秒才道:“行李丢了。”
景绍辞这才发现他没有行李箱,开口道:“怎么弄丢的。”
“我也不知道。”晏子修低下头,碎碎念道:“反正它就是不见了,我一出来就不见了,奇奇怪怪,他们说话我也听不懂,最后只让我领了一张纸。”
说完,他就掏出一张小票递给了景绍辞。
景绍辞觉得他状态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多想,只是接过单据看了一眼。
“这张是延误行李登记单,我会让秘书去处理。”
晏子修老老实实点了下头,然后抬头看着他道:“那我该如何洗澡。”
景绍辞松开手,走到衣柜前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先穿我的。”
接着他又神色很不自然的拿出了最贴身的那件,错开眼神道:“干净的,我没穿过。”
“哦。”晏子修木讷的应了一声,一把抱到了胸前。
等他进到浴室后,站在门前的景绍辞才克制不住的扬起了唇角。
他就知道晏子修舍不得,肯定是在家想他想的受不了,所以才会连夜坐飞机过来。
有些人表面看着是财阀继承人,但内心的脑补小甜剧一播起来就是三十集起步。
晏子修嗜睡的毛病,极少有人能够察觉。
因为他通常都会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更看不出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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