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帝圭是跟她说过崔幼澄是蒙尘的珠宝。但姜帝圭也跟她说过,让她按照沅彬的标准去要求崔幼澄,怕后者故意压着演,尘埃是珠宝自己为自己蒙上的,不就得放着她消极怠工么。
幸运的事情发生了,珠宝跟前任杠上了,晦涩全消,一开场就展现珠光闪耀的光彩。
尹佳恩何止是得了便宜啊,她简直想两人当场掐起来,好让崔幼澄的战斗力更强,连带的沅彬也得被迫展现最好的状态。
第一天拍摄还不好准确的判断孰优孰劣,刚开机,为了讨个好彩头,第一天的拍摄都是轻松戏,简简单单就过去了。
那么简单的拍摄,崔幼澄在压制沅彬的时候,尹佳恩还在估量,前者的极限在哪,后者是不是面对前任收了神通。
这都第二天了,前者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距离极限远着呢,后者就已经跟不上了。尹佳恩即满意女演员极端给力,也有点小担心,这样画面会失衡。
得了便宜的导演挽着女演员的肩膀跟作家卖乖,“你也看了你们拍摄的镜头,你太出彩也不行,他好歹是头牌??,沅彬变成了普通的男演员,画面不好看的。”
崔幼澄眸光微闪,坏笑开口,“行啊,我压着。”
“你这个表情可不像是要压着。”尹佳恩不信。
经验丰富的女演员告诉女导演,“你不懂,我压得画面平衡了,他会更蛋疼的。”那代表,他被我带戏了,这是更高端的鄙视!老娘瞧不起你!
半个小时后,沅彬赢来按从影经历来算更能当前辈的崔幼澄更高端的鄙视。再次开拍,叫重来的就不是导演了,而是努力往极限推进的沅彬。
男演员不能接受所谓的协调画面,画面倒是协调了,他被带戏了!说出去都不用做人了!必须重来!
一遍又一遍的重来,让本来应该随着女演员的靠谱而加快的拍摄进度,被男演员拖后腿。
倒也没有压得太过,怎么说都是刚开机,还没到要赶进度的时候。导演也愿意一遍遍重来,一遍比一遍更好,怎么可能不愿意重来。
重来多少遍,崔幼澄都是压着沅彬的。不论他是否到了极限,崔幼澄都能做到顺着他提升表演。
那相当于就是在告诉沅彬,你的极限连我的底线都没有达到,我们是天地之差,你慢慢追啊,看跑吐血,能不能追到我的背影。
晚上最后一幕戏,总算过了。女演员听到一声‘过’,推开正在热吻的‘傻逼’,嘴一擦,起身就走,速度那叫一个快,这次她要先抢到卫生间!
这次姜东元进了沅彬的待机室,门刚推开,迎面就砸过来一个烟灰缸和一句‘滚出去!’
闪身躲开姜东元说了句‘是我’,让回了化妆间就把所有人赶走独自生闷气的兄弟看清楚,再弯腰捡起烟灰缸,关上门走到侧身背对他的兄弟面前。
烟灰缸放好,烟点两根,一根分给兄弟,一根自己叼着。
拽过化妆椅坐在兄弟对面的姜东元安静的抽着烟,不搭话,就陪兄弟坐着。
他看了一天了,或者应该说是两天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会挑起兄弟的怒火,最安全的是不说话。
最安全的明明是不去找人家,可他还是来了。
这次姜东元不是为了崔幼澄来的,他纯粹就是为了沅彬来的。他知道沅彬有多憋屈,他们经历过非常相似的职业道路,都曾经被当成除了脸能看,一无是处的花瓶小生。
那些流言蜚语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他们想要加入好的项目时。
曾几何时还没走到能挑项目的位置,他们在被好导演挑选时,得到的评价多半都是,你行不行啊?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男人有时候没资格说行。
姜东元知道沅彬在气什么,不单单是被崔幼澄压戏,而是压他的崔幼澄。
被女人耍了之后的荒谬,被小姑娘戏耍的恼怒,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似是而非的视线,这些都会让沅彬怒火中烧。
完全可以理解兄弟的姜东元才来,来找兄弟喝一杯,不聊女人,只有他们。
从化妆间到旅馆房间,两包薯片都没吃完,烧酒喝空了三瓶,第四瓶都没了一半。兄弟俩才开始聊女人,话题是沅彬开的。
沅彬摊在椅子上,坐姿稍显扭曲,有了点酒意,问姜东元,“你那个前世情人的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
相较于他,坐姿还算正常的姜东元,翘着腿拿着马克杯吸溜着烧酒。
听了问题,愣怔片刻,照实说,“她的《蛇果》有很多桥段我都觉得自己经历过。就好像我也碰到那么一个人,爱我许久。”
“一部电视剧?”沅彬侧头看他,“你确定自己不是入戏太深?”
姜东元笑了,“我倒是想入戏,我还想当她的男主角呢,崔作家不想跟我合作,找了赵寅城。我在那部片子里出场也就几分钟,还是个恶角,你让我怎么入戏?”
沉默数秒的沅彬,探身拿烟,边点烟边问他,“就这样就认定她是你前世情人?”
“本来没有,本来我跟你们一样,怀疑我脑子有问题。直到..”
“直到?”
姜东元抿唇浅笑,带着点玩味,“你确定你要听?”
疑惑望过去的沅彬问,“我不能听?”
“可以啊。”姜东元笑容变大,“我说之前先提醒你一下,崔幼澄想让我们两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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