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卫瞬间分开,一个人回州城报信儿,另外一个隐匿在马车身后跟上去。
与此同时,南越州州衙,一个小乞儿跑到州衙门前,把一封信和一根红手绳递向差役,按照别人跟他说的话,怯生生地学道:给刺史大人,他不看一定会后悔的。
差役都知道这两日刺史大人在为什么烦恼,一把揪住要跑的小乞儿,提着不断挣扎的孩子进了州衙,去见刺史大人。
谢钦身为刺史,还有公务在身,不能积压,即便心下担忧,也要沉下心埋头处理公务。
褚赫从旁辅助,时不时瞧向谢钦,都觉得他如此稳如泰山,实非常人。
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谢钦倏地抬头,语气平静道:进来。
护卫拿着信和红手绳走进来。
谢钦一看到那根红手绳,再坐不住,立即起身走出书案,直接拿过那根红手绳。
这绝对是尹明毓的手艺!
褚赫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而谢钦又取过那封信,撕开来展开,越看越是面色冷凝。
护卫禀报:郎君,是一个小乞儿送到州衙的,属下询问过,对方给了他几枚钱,支使他过来的,他没看清对方的长相。
褚赫走过来,问:景明,信上写了什么?
谢钦直接将信递给褚赫,挥手教护卫先出去,复又低下头看那红手绳。
红手绳上有些脏污,手指上也沾了一点污渍,谢钦却没在意,只拿帕子轻轻擦拭手绳,见手绳擦不干净,便又去拎起茶壶。
褚赫面上升起怒意,道:这背后的人可真是嚣张至极,竟然如此大言不惭,还教我们不要多管闲事!岂有此理!
茶壶里是清水,谢钦直接倾倒下来,清洗手绳。
褚赫正气怒,瞧见他的动作,无语,你还有心情洗手绳
谢钦几下洗干净手绳,放在帕子里裹了裹,道:这是明毓亲手编的。
褚赫叹道:自然得是熟识之物,才好教你投鼠忌器,任他们摆布。
谢钦微微摇头,掀开袖子,露出另一根有些褪色的红手绳,单手解下。
褚赫惊讶,你竟然戴这玩意儿?
谢钦没言语,将红绳摊平放在书案上,又从帕子里拿出另一根红绳,摊平放在旁边,随后拿起笔。
褚赫探花及第,思维当然极敏捷,马上意识到什么,走过去看。
那根刚送来的红手绳上,有些花纹,完全没有规则,若是单看,绝对不会有人多想。
可谢钦那根,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但若是以有特殊涵义的目光去看,便能发现,像是日月二字。
是以褚赫再看谢钦在纸上书写笔画,便感叹道:弟妹可真是机敏。
因为尹明毓的手艺实在粗糙,留出的空隙时大时小,无法完全确定笔画,谢钦书写之时,不得不多列了几种可能。
一个状元一个探花,大邺读书人中出类拔萃的两个郎君,拿着地图几番对比,才终于确定一个字
岩。
谢钦和褚赫对视一眼,然后视线落在地图上岩族村的位置。
而就在两人找到答案,稍稍露出些喜色之时,在外搜寻的护卫疾驰回来,禀报他们发现了谢家的马车,已经派人跟上去。
状元、探花二人:
解谜半晌,一朝白费。
不过总归是好消息,由于背后之人尚未显现,不好打草惊蛇,而且谢家大半护卫还都在外面,谢钦便按捺下来,待到州衙各官员都下值了,才和褚赫一起带着十来人悄悄赶往岩族村。
他们得先去确定,尹明毓他们是不是在那个岩族村。
岩族村
岩峻等人带着马车的吃食回到村子,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岩峡等人挺起胸膛,岩峻宣布:今日晚间,点起篝火,全村一起吃肉,一起庆祝!
过节都没有这么丰盛,整个村子老的少的欢呼不止,纷纷忙碌起来,去准备晚间的大宴。
曲婆子却在看到银子之后险些晕倒,拉扯着岩峻才勉强站住,惊慌地追问:你们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你们抢钱啦?!
岩峻:
他们那行为算抢钱吗?
然而曲婆子一看他不言语,顿时万念俱灰,瘫软下来,紧紧攥着岩峻的手腕,气若游丝地说:快!快跑
岩峻慌了,忙解释:阿妈,不是,不是抢得,是是
他语塞片刻,见亲娘不信,绞尽脑汁后忽然灵机一动,道:是咱们村的贵客,是他们帮咱们想了谋生的办法,还给了我们值钱的物件儿去换钱,你看那马车,就是他们借的。
曲婆子怀疑,真的?
岩峻斩钉截铁,真的,不信您去问问昨日来过咱们家的那个姑娘。
曲婆子半信半疑,就去拿了新采的菌子,道:你不是说要往竹楼送食材吗?我跟你一起去。
岩峻只得带着她一起去,还马车的时候一直对谢家婢女使眼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