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明毓作出一副困倦极了的样子,向前倒去。
谢钦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她。
尹明毓顺势便搂住对方的腰,含糊地轻喃:郎君~你好生无趣,夫妻间的情致,何必那般正经
谢钦脸上依旧无甚表情,然并未推开她。
尹明毓嘴角上扬,手臂微微一使力,便将他拉到床榻上,改用手臂搂着他的脖颈。
谢钦握着她的手臂,欲拉开,我与你说话,你庄重些。
庄重、庄重老古板。
尹明毓不耐烦地堵住他的嘴唇,手探向床头的小抽屉,摸索出一个瓷罐,移开唇,在谢钦耳边呢喃:郎君,好几日未见,你来见我,我是欢喜的
谢钦闭着眼,喉结上下滚动,手已经诚实地揽上她的腰身。
尹明毓一只手在解他的腰封,一只手从罐子里拿出一颗圆丸,送到他嘴边,轻咬他的耳垂,哄道:郎君,吃了好不好?
谢钦握住她的手,皱眉:你要用助兴之物?不利于养生。
尹明毓下巴搁在谢钦肩上,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是要毒死你。
实际上她就是突发奇想,想起抽屉里有一罐这丸子,便逗谢钦吃。
原以为情浓的时候拿出来他没有防备,没想到这人这般自制,这种时候还能惦记着养生。
不过确实很符合谢钦的为人。
而谢钦自然知道她不可能真的要毒死他,但还是眉头紧锁、严肃地看着她,拒绝道:入口之物,不可轻忽。
尹明毓叹气,翻身从他身上下来,仰躺在床上,闭眼道:我要睡了,郎君请便。
翻脸无情。
谢钦的神情越发严肃,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握紧拳头,睁眼看着床顶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尹明毓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翻了个身,边打哈欠边想,这不就忘了问罪的事儿了吗?
褚赫还是托媒人上尹家表达了求娶之意,三娘知道时极为意外,但是并未改志,没多久,尹家和长公主府的婚事便正式定下来。
褚赫为人放荡不羁,闻之怅然,便要邀谢钦痛饮一番。
谢钦确实视他为至交好友,为此暂时推开繁杂的公务,特地抽出时间来到褚赫府上。
褚赫备了几大坛酒,一见他出现,便给他满上一碗,景明,来,与为兄畅饮。
矜贵的世家公子一拂下摆,落座,淡淡地看了眼那盛酒海碗,道:过量伤身。
褚赫:扫兴。
谢钦招呼仆人,换了个酒杯,方才自斟自饮起来。
褚赫仍旧用海碗,喝得极不拘小节。
两碗之后,颇有几分叹息道:有酒无忧。
谢钦平静地问:你日后依旧打算在国子监度日吗?
国子监有何不好?褚赫一只脚弯起,懒散无状地半躺在方榻上,不过总待在京城也是无趣,若是能去地方做学政,倒也不错。
谢钦饮了一口酒,极随意道:你若是有意,我便可为你安排。
褚赫哈哈大笑,海碗一举,那我要提前谢过谢郎君了。
无妨。谢钦低眸,看着酒杯中的酒,问,南越如何?
岭南?
褚赫稍一思量,爽快地笑道:也成,听说那里风土人情与中原大不相同,有景明这样有本事的好友,岭南三年,再一路向南调任,也可领略咱们大邺的大好河山。
那便定在南越了,不过官职不一定是学政。
褚赫不以为意,不是便不是,我既非为了前程,只要轻快些的职位,皆可。
谢钦端起酒杯,眼中闪过一丝极浅的笑意,不语。
他是君子,当然不会心胸狭窄地行报复之事,但这是好友自己求得,与他不相干。
相交莫逆,两肋插刀,理应如此。
褚赫尤不知他一封信间接教谢钦在尹明毓面前有些失颜,还豪爽地与他共饮。
便是谢钦自制,喝了几杯就要告辞,也没有拦着,还与他道谢,一为先前向尹家提亲,二为外放一事。
谢钦淡淡道:你我相交,不必言谢。
而谢钦一派从容地从褚赫处离开,回到府里,得知尹明毓不在府中,便猜她许是去了她买的哪一处宅子。
他一忙起来,常无暇他顾,此时方再想起尹明毓那日拿出来的丸子,便抬步走到东院。
谢钦坐在寝室内,只稍一回想那晚的情景,便能大致理出尹明毓是从何处取得,但主人不在,以他的教养,自是不能私自翻找取出。
手指轻轻敲击扶手,谢钦沉思,猜测其用途。
尹明毓回来,便见他一脸严肃至极的神色坐在屋内,郎君这是?
谢钦抬眼,开门见山:那日的圆丸,你可有要与我说的?
尹明毓:
有,为何每次都后反劲儿?
第44章
如果谢钦的人生做出划分,大概谢家子的责任和他自己的抱负起码要占十之七八,内宅私事享乐等占据剩余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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