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闻言顿了顿,重复道:“要洗手。”
说完,自己晃晃悠悠就要下床。
“哎!”许绾柚赶紧一把拉住他,崩溃道:“行行行,你别着急,我起来带你去洗好吧?”
然而这时她还不知道,现在其实只是崩溃的开始。
“好了,洗完了,擦干手回去吧。”许绾柚关掉水龙头,从墙上取下毛巾。
司理并不接,摇摇头道:“错了。”
许绾柚:“?什么错了?”
“不是,这么洗的。”司理慢吞吞地开始背起了洗手口诀:“一搓,手掌;二,洗手背;三擦指缝……七转手,手腕。[1]”
许绾柚:“……”
司理还要扭过头来问:“记住了,吗?”
许绾柚无奈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司理又指着水龙头,说:“那你,试试。”
许绾柚:“……这就不用了吧?我不用洗手啊。”
司理也不说话,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许绾柚率先在这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中败下阵来,颇为无语地在一个醉鬼的指导下洗了一遍手,又看着他也重新洗了一次,心累道:“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司理又摇头:“要,洗澡。”
许绾柚简直快要抓狂:“这么晚了,你又要洗什么澡啊!”
“又又说,一身酒味,洗澡。”司理说着,拧眉低下头去解衬衫扣子。
虽然先前许绾柚替他擦脸时,为了让他呼吸畅通,特地帮他解开了最上面的三颗扣子,但底下却还有一长串是扣着的。
一颗裤子纽扣都奈何不了的司理,哪里解得开这些?果然他没解两下就不耐烦,直接抓住衣襟,用力往两边一扯。
许绾柚只听到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便见晶莹的贝母扣掉了一地。
而司理敞着怀,又马上开始脱起了裤子。
之前上完厕所没扣的扣子,现在更是方便了他的动作……
许绾柚终于回过神,赶紧手忙脚乱地按住他拉到一半拉链的手,急道:“洗个屁啊你!摔地上不够疼的是吧?”
司理收着下巴,又睁着他那双澄清的黑眼睛,抿唇委屈地看着她。
许绾柚:“…………”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为什么要嘴贱说那么一句。
司理见她没说话,以为是同意了,抓着拉链又要往下。
“别别别。”许绾柚急急道:“不用洗,酒味不难闻,我又不嫌弃。”
其实在简单的擦洗之后,司理身上的酒味已经淡了许多,合着衣服上残留的洗衣剂的气味,反而沉淀出一股醇香。
司理听了他的话,手上动作停了下来,但脸上仍露出怀疑的神色。
许绾柚立刻再度强调:“真的!一点都不嫌弃!我在你面前又不会撒谎!”
司理眼神松动了些许。
许绾柚趁热打铁,凑过去就在他胸膛上“叭”的亲了一口,示意自己没有骗他。
司理终于松开拉链,摸了摸被亲的地方,顶着两只被火烧过一样红的耳朵,又指了下自己的嘴唇,赧然地开口:“嘴巴,也要亲亲。”
说完,他胸膛也跟着红了起来,但却始终目光灼灼地看着许绾柚,像兴奋等待着奖励的小孩。
许绾柚顺势哄道:“那亲了我们就回床上去,好吧?”
司理眼睛亮晶晶的,忙不迭点头:“好。”
可算是说通了。
许绾柚长长松了口气,赶紧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司理乖乖抬着下巴,一错不错地盯着许绾柚给自己盖被子,小声说:“喜欢。”
许绾柚抻了下被角,“嗯?”
司理唇边抿着羞涩笑意,说:“喜欢,亲亲。”
许绾柚看着他美滋滋的模样,被他折腾了一晚上的脾气也没了,跟着弯起唇角:“这么高兴?”
司理点头,“因为亲亲,会促进人体,产生多种激素,多巴胺、□□、催产素、羟色胺、加压素等,这些激素,又被称为,快乐激素。”
他说着,从被子里伸出手,点在自己的脑袋上,“看到你,我的脑岛中部、前扣带皮层,双侧尾状核,和壳核等脑区,被激活……”[2]
越来越多的专业名词从司理的嘴巴里蹦出来,许绾柚听得头都晕了,“停停停,不是说好亲完回来就睡?”
司理摇摇头纠正她:“你说,亲了,回床上,不是睡。”
许绾柚傻眼。
司理则又继续一卡一顿地科普起来,从激素谈到神经机制,又从生物学跳到物理……
许绾柚晕头转向地听着他在耳边“嗡嗡嗡”了大半宿,梦里都是四维速度和时空穿越。
她感觉自己睡过去还没多久,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许绾柚暴躁地将脸埋进枕头里,试图屏蔽铃声,但手机却锲而不舍继续响着。
她循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到是微信视频来电。
梵高向日葵油画的头像,底下的通讯人名字是——“妈”。
睡懵了的许绾柚没能及时接收和消化这个称呼,半睁着眼睛想要按挂断,谁知手一滑点错了旁边的绿色接通键。
直到屏幕里出现一张和司理有四五分像的脸,并且对方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愣了两秒,试探地喊了一声“柚柚”。
许绾柚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