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看着他烧了那缕她和李述相缠的发,也仅是心中一阵刺痛,迫得呼吸紧了一下。暗暗调了调息,她躺回床上,懒懒地问他:“殿下今日累了一天,不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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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陈文茵一大早就到嘉宁宫给皇后请安。
此前学习宫规的时候,嬷嬷就告诉她,皇宫里的规矩大,太子妃对皇后晨昏定省的规矩比平常人家更大,她须得早早地就到嘉宁宫去候着,等待服侍婆母。
她不敢疏漏,一大早就起来,在嬷嬷的陪伴下到了嘉宁宫。
她到了之后没一会儿皇后就出来了,吃了她敬上的茶,赐了她丰厚的礼物,在宫女嬷嬷面前很为她长了一番脸面。最后在她要离开的时候,皇后却以身体不好为由,免了她每日的晨昏定省,让她每逢初一十五再来中宫请安即刻。
因她早早的来,所以从嘉宁宫出去的时候外头霞光万丈,正是放晴的好日子。
她的心情同那漫天的霞光一般,温暖、开阔,原以为嫁到东宫,从此免不了要小心翼翼过日子,却没想到夫君体贴,婆母温和,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陈文茵兢兢业业地想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太子妃,可李洵身边有宫人太监,将他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根本用不着她操心什么,他每日政务繁忙,他们相见的时间都很少,隔三差五见一面,总是温柔细致地叮嘱她好生照看自己。
皇后那儿呢,更是用不着她,皇后体恤她新婚,免了她的晨昏定省站规矩,甚至借由自己身子不好,特意赐她协理后宫之权,说是让她协理后宫,却有专门的人手把手从小事一点一点教她。
宫人都高看她一眼,没人敢轻慢她。
就连乳母嬷嬷都说她,嫁到东宫来,反倒比之前在闺阁时还要自在。
除了和李洵还没有圆房之外,陈文茵对现在的日子挑不出不满意的,不过李洵东宫里头干干净净的,除了她之外,连个侍妾也没有,她更加没什么好不满的。
她也悄悄问过嬷嬷,嬷嬷说年纪太小,盆骨没有长健全,生孩子很容易就死了。所以那天夜里,太子殿下说她太小,也是出于这样的考量吧。
她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只是有时候想念傅娇,让她入宫来看她,她总是以身体不舒适为由,推拒了她的邀请。
陈文茵想着现在天气不好,每日这样严寒,她身体又不怎么好,邀了几次她不来,她就想着等到春暖花开了,再邀她进宫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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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娇不是不想见见陈文茵,她在府里待得太沉闷了,除了玉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洵安插在她身边的侍女个个都不敢正眼看她,但凡傅娇和她们多说几句话,她们都惶恐不安,生怕说错什么话,引得太子殿下不满。
这个时候,傅娇便会怀念起陈文茵来。只不过她大约不会主动去见她了,保持现状就很好,她们离得远远的,她永远不用担心她和李洵的事情有败露的一天。
和陈文茵保持距离,是傅娇安全感的来源。
李洵隔三差五就来找她,来的频次倒比成婚之前还要勤快,傅娇委婉地提醒他道:“殿下成婚了,老往瑞王府来也不像话。”
“别怕,不会有人知道。”李洵淡淡道:“你若是不放心的话,我就让傅娆住过来给你做伴。”
傅娇头疼,揉了揉额角说:“不必了,如果真被人看到,那是我的命,没必要再拉个无辜的人进来。”
顿了顿,又说:“况且她现在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到我这里住着像什么话。”
她也议不到亲。李洵心说。
傅娆和洛邑布政使的儿子林望潮两情相悦,好得非彼此不可。李洵私下让外祖谢家向林家示好,有以四女配林望潮之意。林家长辈两相权衡,傅家无论如何也无法和谢家相提并论,便打算让林望潮和谢家结亲。
他们几个人还有得一场拉锯。
“太子妃说你不进宫看她。”李洵岔开话题。
傅娇微不可查地往窗边坐了坐,胳膊肘支在窗台上,慢悠悠说道:“我又不是那种不要脸皮的人。”
“你不担心她?”李询问。
傅娇扭过头看他。
李洵动了动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笑意,然后告诉她:“我一直没碰她。”
傅娇愕然:“为什么?”
“不为什么。”李洵漫不经心地说:“不想动,就是不想动。”
傅娇牙齿打颤。
李洵拍拍她的肩:“有空进宫看看她,别成天躲在府里不见人,我答应你按下此事,你还信不过我吗?”
说好也是他,说歹也是他。
傅娇心上生出淡淡的厌恶,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强行按压下了不满的情绪。
次日却是把陈文茵这段时间的帖子都找了出来,成婚短短十余天,她就写了三四封帖子请她进宫。
她如今身在东宫,不似从前外面,受了委屈很快就能驱车到她跟前哭诉一场,她现在只能巴巴地下帖子,让她穿过一重重宫门去探望她。
傅娇对陈文茵有愧、有怜,拿着那几张帖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晚上一闭眼,却是她泪眼朦胧的样子。
翌日醒来,眼底的青痕却是让玉菱吓了一跳。
“姑娘,你昨夜没睡吗?”
傅娇揽镜自照,看到镜子里苍白的人,长叹了口气:“备马车,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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