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让我自己走。”
路瑶明明笑的那般好看,可徐应嘉却觉得她随时都要哭出来了。
没有人比路瑶心里更通透,当初她是为何进的新锐,还不是纪贯新弄了这么份强迫式的合同,逼得她不得不去新锐?
如今他把这项条款给解除了,也就是说,无论她在不在新锐实习,新锐都会照样赞助夜大。他把走与留的选择丢给了她,是明知道她不会再待下去,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早知道她伤了他的自尊,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可他真是随便动一动手指,就能让她痛彻心扉。
他不要她了,连最后的一点牵扯都不给。
起初徐应嘉没看懂,纪贯新又没有直接开了路瑶,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表情?可转念一想,路瑶这样的性格,如果没有什么东西逼着她,她又怎么肯继续留在新锐?
哎,说一千道一万,她是罪人啊。
跟路瑶一起上楼的途中,两人都没出声,自己心里都有各自的一滩事儿。
等到刚进寝室,徐应嘉忽然‘啊’了一声,“导员让我今天过去找他,我给忘了,你先睡一会儿,我待会儿回来。”
徐应嘉匆匆忙忙又离开寝室,一直等到出了宿舍楼,找到一处空旷没人的地方,她这才大着胆子掏出手机,寻到纪贯新的号码。
她豁出去了,管纪贯新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骂她,反正她不能再让路瑶背这口黑锅了。
深吸一口气,徐应嘉拨通了纪贯新的号码,她还怕纪贯新把她给拉黑了,好在手机里面传来的是‘嘟嘟嘟’的连接声。
大概响了五六声的样子,电话被接通,徐应嘉紧张到掌心都是汗,赶忙叫了声:“你好,纪先生,我是徐应嘉。”
心脏咚咚直跳,徐应嘉不确定纪贯新待会儿会说什么。
“他在休息,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儿找他?”
手机里面,竟然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听着很是年轻。
徐应嘉顿时僵在原地,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脑中下意识的浮现出纪贯新跟女公关的传闻,路瑶都是默认了的,那一定就是真的。
徐应嘉如鲠在喉,忽然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喂?”里面的女人在示意她。
徐应嘉微张着唇瓣,沉默了数秒才道:“哦,没什么,谢谢,我挂了。”
挂断之后,徐应嘉整个人还是懵的。她后悔自己干嘛要跟那个女人说谢,凭什么说谢?
她这么努力才下定决心替路瑶把话说清楚,结果纪贯新那边……呵,看来这样的男人,确实不适合路瑶。什么甜言蜜语,什么极尽宠爱,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哄女孩子上AA床?
路瑶是漂亮,可纪贯新身边从不缺漂亮女人。徐应嘉想到路瑶最近一段时间的状态,她忍不住咒骂了一句:“真他么不是人!”
早知道纪贯新是这种人,她当初就不应该劝路瑶放弃简程励跟他。
纪贯宁站在医院套房的客厅中,看着被匆匆挂断的电话,徐应嘉,这女人又是谁?
她拎着手机走到里面的病房门前,推门进去。纪贯新穿着白衬衫,正闭眼侧躺在病床上,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后脑处的一片白纱布。
一名身材颀长,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病床边,正对着闭目养神的纪贯新说:“轻微脑震荡还能开两个小时的车回市中,我真应该送面锦旗给你,年度最坚强病患奖。”
纪贯新眉头轻蹙,眼睛没睁开,只是沉声回道:“你一妇科医生来我这儿干嘛?别跟我这儿磨磨叨叨,不然我投诉你。”
“他爸是院长,你找谁投诉去?”话是纪贯宁说的。
董邵阳侧头看了她一眼,帅气的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
纪贯新脸色更臭了,明明睡不着觉,却偏偏闭着眼睛,不知道是自欺欺人还是什么。
纪贯宁道:“刚才有个叫徐应嘉的打电话给你,我问她什么事儿,她还不说,给挂了。”
纪贯新脑震荡,医生让他尽量离手机远点儿,所以纪贯宁才会把手机拿到客厅。
纪贯新闻言,眼皮下面的眼珠动了动,却没出声。
董邵阳跟纪贯宁对视一眼,挑了挑眉,然后道:“我们出去吧,等会儿火气烧到我们身上,不值当的。”
两人关上病房门,来到客厅。
纪贯宁问:“喝什么?我给你倒。”
董邵阳微笑着回道:“行了,我喝什么自己会倒,你这刚下飞机没多久就跑这儿来了,累不累?”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纪贯宁淡笑着回道:“还行吧,飞机上一直在睡觉,不困,就是腰有点酸。”
董邵阳说:“我给你按按?”
纪贯宁美眸一挑:“想占便宜?”
董邵阳失笑:“你以前总欺负我,一会儿让我给你按背,一会儿让我给你揉腿的,怎么现在一两年没见,倒还生疏了?”
纪贯宁闻言,也笑着回道:“以前是我年少无知嘛,现在长大了,当然知道男女有别的道理,别回头让你女朋友知道了,我可就摊上事儿了。”
“谁说我有女朋友了?”
“我哥说的。”
“你让他滚,我这么洁身自好的人,你以为我是他?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不是问避孕药能不能跟感冒药一块儿吃,就是问我他女朋友突然食量变大,是不是怀孕了。古代扁鹊诊病还得有个悬丝把脉,到我这儿可好,隔着电话就得判断人家有没有孕,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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