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向东就维持这样的动作,在我耳边继续一字一句的说:“你有点轻微的脑震荡,耳鸣头晕跟恶心都是暂时的,别怕。”
其实当那帮挨千刀的欺负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哭,可听到骆向东熟练说出‘别怕’二字的时候,我却一下子被戳中了泪点,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骆向东伸手帮我擦掉脸上的眼泪,俯在我耳边道:“别哭,没事的。”
我虽然耳鸣,但身上的感官还是灵敏的。骆向东口鼻中呼出的温热气息,尽数扑洒在我的耳边,让我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尤其是他身上熟悉的香味,让我贪恋,更让我觉得莫名的安全。
他的大手不知何时覆在了我的头上,轻轻地抚AA摸,看着我道:“睡一会儿,等起来就不难受了。”
我本能的点了下头,可脑袋一动眩晕感随之而来,我赶紧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挺混乱的,不过最熟悉的场景就是找厕所。要不然就是厕所太脏看了恶心不想上,要不然就是被别人给占了。我真心觉得自己快要尿崩,如果身边没人看着,我干脆找个嘎啦随地解决好了。
我是被尿给憋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医院高级病房的淡粉色天花板,不会让人觉得冰冷,反而多了几分温暖跟舒适。
缓缓侧了下头,我余光扫见右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是骆向东。他仰头靠着沙发背,身上盖着他的风衣外套,就这么睡着。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心里面说不出是酸涩还是满足。
静谧的房间中,除了我自己之外,没有人能看到我盯着骆向东的贪婪目光,我本想肆无忌惮的多看他一会儿,可是没过多久,我的膀胱就不同意了。它无时无刻不提醒我,它已经忍耐到极限。
实在憋得不行,我只得自食其力。努力抬起放在被子里面的双臂,我先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把被子给掀开一半,随后我需要做的只是起身下床就行了。
撑着双臂,我整个上半身跟着使劲儿,可是刚起到一半的时候,我就觉得头晕的不行,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扑腾一下重新倒回床上,因为这感觉太吓人,所以我忍不住‘啊’的喊了一声。
骆向东很快便睁开眼睛,他随手将身上的外套扔在一边,马上两个大步就跨到我面前。
紧张的按着我的胳膊,他出声问:“怎么了?”
我的听力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虽然还夹杂着信号不好似的嗡嗡声,但骆向东正常说话,我大抵能听得见。
闻言,我出声回他:“头好晕。”
我闭着眼睛,看不见骆向东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压着担心的声音,出声道:“你要什么告诉我,别自己下床,我帮你拿。”
我这个一折腾,下身更是胀得发疼。顾不得许多,我哼唧着回道:“我要去厕所。”
骆向东沉默两三秒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身体一轻,然后整个人就腾空了。闭着眼睛,我听到前方开门的声音,不多时,我的双脚着了地,可我因为太晕站不稳,只得伸手紧紧抓着身前骆向东的手臂。
骆向东对我说:“你身后就是马桶,慢慢坐下。”
我闭着眼睛,照着骆向东的话做。他扶着我,我慢慢屈膝往后坐,果然坐在了马桶上面。
骆向东又对我说:“自己能坐得住吗?”
我真是憋得不行不行的,可是裤子还没脱,急的快要哭出来,我委屈的说道:“你出去。”
骆向东仍旧扶着我的手臂,隔了几秒,他出声道:“你先站起来一点儿。”
我不知道骆向东想要干什么,但我现在就是个闭眼瞎,自然是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撑着他的手臂,我又慢慢从马桶上站起来一点,可还没等我完全站直,忽然觉得一只手拽在了我的裤子上,下一秒,整个大腿跟屁股都是一凉……
骆向东……他竟然脱了我的裤子!
“呀——!你干什么?!”
我本能的使劲儿推开身前的骆向东,与此同时,身体因为惯性往后,一屁股坐下去。好在我身后就是马桶,我也没摔着。
骆向东的声音打我斜前方传来,他说:“我没看,我是背过去脱的,你赶紧上厕所,一会儿叫我进来。”
说罢,我听到他迈步走出去的声音。
洗手间房门被关上,我紧张到坐在马桶上明明憋得不行,可还是停顿了十秒以上,这才顺利解决。
回手按了冲水,在此期间,我的眼睛一直都是闭着的。
我听说过脑震荡,也听说过眩晕症,但我不知道脑震荡引起的眩晕症会这么严重。我只是想站起身提个裤子而已,但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我竟是分为以下几步做的。首先我慢慢弯下腰,用手触到地面,然后我整个人慢慢从马桶上面爬下来,最后跪在地上提起裤子。
整个动作下来,堪称可怜又可笑的经典范例。
我晕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心想总不能这么跪着爬出去,但让骆向东再进来……我又实在是不好意思。
正当我迟疑的时候,门外传来骆向东的声音,他扬声问道:“好了吗?”
我坐在地上,撇了下嘴,这才硬着头皮回道:“好了。”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骆向东疾步走过来,弯腰扶起我的同时,紧张的问道:“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