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纪贯新扭身上了车,像是完全不担心我会离开。
而我也确实没出息,晕车晕成这个德行,还得深吸一口气,重新坐进去。
都说做一行有一行的难,而我如今终于体会到身不由己的滋味儿,人家纪贯新一句‘我跟你谈公事’,我立马得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以他马首是瞻。
纪贯新按下中控,将我这边的车窗全部降下来,一边发动车子,他一边说道:“大病就得重药治,你越是晕车越得坐车,等你什么时候坐车跟走路似的,也就不觉得晕了。”
我心想,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头我还没应声,纪贯新那边已经踩下油门,我只觉得身体惯性往后一仰,然后右边的景物飞速往后退去。
纪贯新竟然在早上八点多的夜城主干道,开始疯狂飙车。
我一把抓住旁边的把手,瞥了眼表盘,他开到一百七八十马,我只觉得两边的车辆咻咻的打我身边掠过,我吓得不敢呼吸,一直睁眼看着前方。
眼看着前方黄灯马上跳红,纪贯新的车距离路口还有大几十米的距离,但他非但不减速,反而是加快速度,一下子冲了过去。
我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一路惊心动魄,堪比速度与激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纪贯新的车缓缓在路边停下。
他熄了火,解开安全带,见我一动没动,侧头对我说:“到了。”
我余光一瞥,马路右边是一家广式茶餐厅。
纪贯新看出我吓得不轻,他笑着说道:“刚才晕车了吗?”
晕了吗?
我回忆了一下,心脏都他妈差点不跳了,还晕个屁。
我瞪向纪贯新,白着脸道:“你想自杀,别拉我一起!”
纪贯新没脸没皮的回道:“杀了我,治愈你。”
说完,不待我回些什么,他已经转身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跟他生不起这个气,过了一会儿,等回过神之后,也推开车门下去。
我俩一前一后走进店中,店员礼貌接待,纪贯新对这里熟门熟路,带我坐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然后道:“这里的广式茶点很地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我本想说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但是鼻间充斥着糯糯的香气,让我食指大动,我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出口却变成:“一笼绿茵白兔饺。”
店员记下,我一目十行的扫着足有六七十种口味小吃的点餐簿,看得眼花缭乱,过了一会儿才道:“还要一笼酥皮莲蓉包。”
说罢,我将点餐簿转给纪贯新,然后喝了口茶。
纪贯新抬眼道:“怎么不点了?”
“我有这两样就够了,其他的你自己点吧。”
纪贯新拿着点餐簿,出声道:“干蒸蟹黄烧麦,皮蛋酥,粉果,糯米鸡,蜂巢香芋角……生滚骨腩粥。”
“对了,你不喝粥吗?”纪贯新中途问我。
我说:“你一会儿还要叫人过来吃吗,点这么多,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纪贯新随口道:“每样都点一些,挑你喜欢的吃。”
说完,他又对店员道:“再加一碗福果牛肚粥。”
店员拿着点餐簿转身离开,剩下我跟纪贯新面对面坐着,我忽然觉得有点尴尬,所以借着喝茶的动作,依次来转移注意力。
广式茶餐厅就这点好,点心都是现成的,点了就上。
没多久,店员推着餐车过来,把十几个小蒸笼往我们桌上一摆,最后是两碗粥。
纪贯新指了指笼屉中的粉果,对我说:“尝尝看,挺好吃的。”
我嗯了一声,然后夹了个粉果吃,果然味道不错。
以前我晕车之后,都是吃不下喝不下,但今天也怪了,兴许是被纪贯新以毒攻毒的方式给吓的,我前半段路还晕的不行,后半程完全没事,现在吃嘛嘛香。
席间,纪贯新对我说:“一会儿想去哪里玩?”
我嘴里面是整个兔饺,出于礼貌,我囫囵咽下去,这才回道:“你不是说出来工作嘛。”
纪贯新说:“一会儿我就带你去开发区,到了那边以后,还不就等于出来视察工作的。”
我强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他还真是会寓教于乐。
吃完饭后,纪贯新果然开车载着我来到夜城的开发新区。说是新区,其实也建了有两三年了,之前这偌大的一片地,全都是荒地,后来被骆氏买下,然后联合新锐共同打造成夜城的城中城。
如今新区高楼林立,商场无数,因为骆氏和新锐出台的五年租金半价政策,更是吸引来国内外百家以上各大品牌的加盟。虽然位置距离市中心远了些,但其他生活和娱乐设施,样样俱全,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这里是东城开发新区,而徐璐工作的地方,在西城开发区。虽然都是开发区,但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徐璐经常跟我抱怨,那边连个大型商场都找不到,挣了钱都没地方花。
我来夜城四年多快五年的时间,可新区这边我还是头一次来,下车之后我便四处观望,拿这里跟市中心作对比。
纪贯新站在我身边,许是见我一直在打量,他出声问道:“第一次来?”
我应了一声。
纪贯新又道:“那正好,你今天就跟我混,我保管你玩遍这附近所有好玩的。”
然后在接下来的十个小时里,纪贯新带我去打了电玩;去最大的室内运动馆踢了足球,去真人4d馆体验了一把模拟从三百米高空跳楼,不对,是蹦极的感觉,害我吓得连晚饭都差点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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