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燃却道:“我回去给你做,顺便给她吃点儿,刚才那顿饭,你不也没吃好?”
林若冰沉默道:“我还行。”
“那是我没吃好。”熊燃问,“你家都有什么?”
“简单蔬菜都有,量不算多。”
熊燃不甚在意道:“那就少做。”
出电梯后楼道里灯光黯淡,林若冰焦急的身影在白色墙面上移动。熊燃想他早该来这里,认识一下她的室友,顺便告知那人不久之后将林若冰接走。
林若冰没心思想那么多,匆忙打开房门,换鞋的空余叫了周晓萱的名字。
周晓萱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难受得睡不着觉,目光迷离着,听到熟悉的声音差点儿哭出来。
客厅里开了盏灯,林若冰动作利落地褪下外套挂在门口,去往周晓萱房间时,看都没看一眼熊燃。
有那么一瞬间,熊燃愣怔了,眼神里闪过一秒不悦,不过很快将手里药放下然后脱下鞋站在地板上,四处打量着这间房子。
其实不算小,有差不多一百平,住两个姑娘。
熊燃的成熟在于,他虽脾气大,可有担当有责任。他知道林若冰的舍友生病,需要她照顾,他能多做一些,她便能少做些。
他沉默地打量,摸清地方构造,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正如林若冰所言,俩姑娘的食物少的可怜,可能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有一个小鸟胃,反正认识这些天,每次吃饭他都没见她吃多少。
他在橱柜里找到红枣银耳,冰箱旁边就是小米大米。
熊燃捋起袖角,动作麻利地熬上米汤,顺便洗锅放水,熬两碗银耳红枣汤。
前者做给伤患,后者给林若冰。
周晓萱确确实实是感冒,不过状况还好,林若冰出来卧室倒了杯热水端去,待她吃下药又嘱咐道:“好好休息。”
周晓萱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我怎么听到外面有人。”
林若冰回她:“是有人,我朋友,不用怕。”
周晓萱这才躺下,疲惫地对她说了句:“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她不想一个人在家,知道林若冰回来,还给她带了药,她心情比之前好许多,再加上刚才休息了会儿,已经没有那么不舒服。
林若冰出来卧室,站在走廊入口的位置,看到熊燃忙碌的背影。
这场面和他们初次见面那天一样,她那时也不会想到,之后这个男人会在她人生中扮演什么角色。
当然更想不到一个多月后他会跑到自己家里给她的舍友熬汤。
有些话是该说出口,她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坦白从宽。
空气里渐渐弥漫出香甜的气味,越来越浓。
她走进厨房,看见正在运作的两个电饭煲和煲汤锅,问他:“你在熬什么?”
熊燃拿起抹布盖在锅盖上,掀开盖子,浓郁的香气伴着白雾蒸腾,瞬间席卷了眼前的视线,过了会儿,他才回答道:“银耳红枣汤。”
他说:“没找到莲子。”
林若冰十分诧异,夸他会照顾人。
熊燃一时没开口,看她的眼神也有点儿奇怪,好半晌才出声:“你不会以为我给你室友做的吧?”
他这样说着,拿着勺子的手没有停下搅拌。
他的皮肤不算白,手指长而有力,总的来说,熊燃看起来不像是会细心的人,但做的事情总让林若冰感到意外。
“真是?”熊燃“呵”得一声笑起来,“老子给你做的,补气血的汤。”
林若冰眨了眨眼睛,拉长尾音“哦”了一声,又忽然收紧:“你怎么补气血的?”
说完也不等熊燃回应,自顾自地回答着:“该不会是前女友告诉你的?”
这种无所谓的强调,令熊燃没由来的语塞,他垂眸看了林若冰一眼,试图从她神色中窥探她说这句话的心情。
却不料,她平静又坦然得很。
“三十岁的男人,怎么能不谈几次恋爱呢?”她眸光流转,声色纤柔,说,“我前男友还和我在一个律所呢,你知道么?”
熊燃不说话。
狭小的厨房里堪堪站得下一男一女,男女的身影被灯光拓在墙面上,重叠纠缠。
其实在和杨炳南吵架过后,熊燃就隐隐思索过他那些话的冲击力,往事重提算一个,由他来暴露林若冰的不坦诚,亦算是一个。
他不能说服自己不在乎,婚都已经结了,情感如狂草滋生。
结果现在人就那么说了,说的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我和我前男友在一家律所。
知道了吗?熊燃。以后不要再乱想了。
还有她晚上问得那句——
你有什么话要说?
谁告诉她的?杨炳南?不可能。
自己猜的?
熊燃蹙了蹙眉头,“嘶”一声:“林若冰?”
“嗯?”林若冰笑着问,“汤好了吗?那麻烦你帮我盛一碗,谢谢。”
熊燃:“……得。”
周晓萱穿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时,这才发现家里多了个大男人,这男人穿着件黑色针织衫,身材高大长相帅气,通身散发的气质与四下环境不符,然而人又很狂妄,吊儿郎当地使唤林若冰拿这拿那。
周晓萱拉住林若冰的小臂,轻咳了声:“这是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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