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燃脑海里却都是昨夜车里,林若冰娇俏又令人怜惜的模样。
他说:“我不信她会骗我。”
杨炳南束手无策,只能道:“最好不过。”
熊燃又说:“她骗我我也乐意。”
杨炳南俩眼一睁,指着他道:“我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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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某种心照不宣的原因,林若冰那天醒得格外早,她是睡眠质量很好的人,一般不会醒早,除非有什么大事。
结婚算是件大事。
睡醒后她起床洗了个澡,在厨房做好早餐,连带着周晓萱的那份也悉心准备好放在餐桌上,然后鬼使神差地走回卧室化了一个可谓精致的妆。
平日里上班她也多是素颜出门,用一根颜色稍浅的口红点缀,今天坐在化妆镜前将近一分钟,里里外外涂抹了遍。
林若冰的存款不多,她几个月前才还完林大余的借款,而实际上林大余生病花费的钱不算多,或许是有意隐瞒,又不想过于拖累,在治疗方面,林大余从一开始就显得力不从心。
林若冰考上研究生后,林大余的生活更加拮据,尽管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自己有谋生的能力,也有赡养他的义务。
她才给自己买了一套全新的化妆品,是在见熊燃之前。
她当时想,对方定是见过世面的人,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不一定能引起他的好感。
为了表示尊重,也为了争取一把,林若冰的确特别重视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会面。
她也好像更加重视今天。
看见熊燃的瞬间,林若冰心里有种不可言说的安详感。他坐在驾驶座位置等她,新发型让他看起来更清爽,咖色的大衣放在车后,白色衬衣干净清新,腕间衣袖折叠整齐,名表加深,手指有力。
车厢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是他常用的那款香水味道。
林若冰环视一圈,才发现车里外都是干干净净。
他连车都洗了。
还有他那双锋利又宠溺的眼睛,满含笑意地望着她。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问她:“睡好没?”
“……还可以。”林若冰长睫轻颤,回问道,“你呢?”
熊燃用食指抵着眉弓骨,指腹在剑眉之上蹭了蹭:“我高兴得做梦都要笑出声。”
林若冰没想到他会用如此直白的回答回应她,这话倒让她有点儿不好意思,霎时间红了脸。
车子在八点整停在民政局门口,熊燃停好车,两人一起下来,对视的瞬间,有着不同程度的羞赧。
到底都是第一次结婚,在无知程度上大有过犹不及的相似。
门口有个保安,林若冰前去询问民政局的位置,保安说在四楼。
在尚有些寒冷的冬天里,寥寥几人的大厅中,熊燃牵着她的手,透过肌肤传递给她温度和温柔。
他穿着咖色大衣,她穿驼色,看起来像是早有准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一切都是天意,是默契。
拐角的电梯发生故障,有两位工作人员正在维修。林若冰用指尖挠了挠熊燃的掌心,柔声问道怎么办?
熊燃抬眸,看见白墙之上的安全出口四个字,转头问她要不要爬楼梯。
“就当作晨练?”
林若冰说:“可以啊。”
她还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走着去咖啡厅的,走了一个半小时。
熊燃没吭声,他依稀记着林若冰说过此事,只不过当时的心思凝聚在其他事情上,一时有些疏忽,她现在说,他才又想起来。
他问她:“累不累?”
林若冰的状态活力四射到令熊燃惊奇,她今天话多而密,唇角翘着,弧度一直未落。
她反问他:“你说那时,还是现在呢?”
“都问一下?”
林若冰说,“第一次见面时,挺累的,从我住的地方到我们见面的咖啡厅,有五点二公里,那天的雪很大,雪景很美,看到沿途风景,累也值得。”
“那现在呢?”熊燃看着她。
她看着脚底灰色的阶梯地板,唇角依旧勾着,低声道:“现在不累。”
熊燃的表情稍加玩味,林若冰却忽然定住脚步,抬眸认真地看向他,声色里有着前所未有的俏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会是——”熊燃看着她微微红的脸颊,“因为我?”
相比于林若冰,他的表情稍显冷淡,林若冰能感觉到他的异常,更像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稳重,与她而言,她觉得挺好。
她笑着点头:“对,因为有你陪着,所以一点儿都不累。”
熊燃的心跳好似被不甚明显的春风拂过。
从一楼到四楼的楼梯上,不止有他们,还有下楼的人,匆匆而来,擦肩而过。
临近四楼最后半层的时候,熊燃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儿,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唇瓣翕动:“未婚妻,我想抽根烟。”
林若冰的心脏跳得很快,不可置否的是从一楼爬到四楼喋喋不休的气喘,还有——男人口中那句温情脉脉的称呼。
毕竟,很快也就不是了。
熟悉的气味在明亮的楼道拐角中蔓延,熊燃夹着根烟,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她,待她同样虔诚地望过来,他神色认真道:“咱们虽然闪婚,但没有离婚那一说。”
“意思就是无论结果如何,一条路走到底了。”林若冰眨了一下眼睛,“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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