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腾出一只手捏住她下巴,探着身子看她,问她:“笑什么?”
她溃不成军,却还是用足够让他听到的气音回他:“笑你啊。”
熊燃知道,林若冰的年纪算不上年轻也不算成熟,就像她这个人,待人坦诚又处处带着点神秘气息。
他也不能说完全不在乎,可就是这点儿神秘劲儿,让他不由得更加上头,当然他是不会承认的。他只会承认在选择伴侣这件事上他具有绝对权力。
他选择的人,好中之好。
这一晚他们几乎无其他交流,当熊燃把几乎虚脱了的林若冰从浴室里扶出来时,她连衣服都没穿就睡了。
临近春节的冬夜格外寒冷,房间里开着空调,熊燃倚在另一张床上,神情低沉而餮足。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心血来潮开上仨小时车穿越静南市,而这看似任性的行为带给他的结果却是无比满足而激烈的。
熊燃冷静下来想,自己很久没那么冲动过了。他的目光落在与他相隔一米之远的女人脸上,昏暗中一簇光绕着她的轮廓,恬淡平和。
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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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熊燃醒得很晚,醒来睁开眼睛,对面的床上了无一人。
林若冰离开时贴心的并未将窗帘摁开,以至于他睡了个昏天暗地头脑不清。他起来又洗了次澡,随手套上干净衣服。窗帘缓缓拉开,明媚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熊燃拨通了林若冰的电话号码。
林若冰挂断了,没过一会儿,发来一则消息。
「醒了?」
短短两个字,他好像真能感觉她睁着眼睛仰视他,面带微笑地问他话。
他回了个嗯字。
林若冰道:「醒了就吃点儿东西,我正在忙。」
熊燃问她什么时候忙完?
又过了好半晌,她才回他:「忙完打电话给你。」
没有确切时间,熊燃放下手机,烦躁地冷哼一声。
林若冰跟苏百川准备用餐时,安然刚好抵达,她为律所提供证据,午餐之前,双方律师进行了会面。
安然不掩气愤,一通吐槽后仍保持着高贵优雅的气质。
林若冰始终看她,她莫名感慨,如此优雅知性的女人竟也抵不过男人背叛这一事。而离婚官司见得多了,就会明白男人出轨一事,和女人关系不大。
安然走后,林若冰和苏百川继续用餐。
苏百川低着眸瞧她一眼:“昨晚没睡好?”
林若冰抬起手摸了摸脸,眨了眨眼睛:“很没精神么?”
苏百川想到昨晚林若冰加班至十一点,从他房间里开始如释重负的深呼吸,笑了笑:“辛苦了,马上春节,就能休息了。”
被苏百川这么一说,林若冰更不好意思了,她想的是从昨晚开始躺在酒店里的熊燃,不知道他吃饭了没。
林若冰穿着贴身的黑色长版大衣,坐在餐厅的椅子上。
她干净白皙的脸庞微微带了点儿倦色,原先是不显得,吃过饭后口红稍淡,就异常明显了。
苏百川问她:“你怎么总穿黑色?”
林若冰诧异道:“您也穿黑色的……”
苏百川低眸看了眼自己,猛不丁笑了声:“五十步笑百步。”又忽然道,“你比晨语大几岁?”
“三、四岁。”
林若冰一说完就感觉不对劲,顿着拿刀叉的手望向苏百川。
苏百川挑眉:“她没跟你说过吗?”
“说什么?”
苏百川拿起面前杯子饮了口水,好半晌才咽下,似乎也是觉得没必要说,于是深深吸了口气:“没什么。”
林若冰:“……”
她还挺好奇的。
要是真没什么,他也不会说,如果有什么,夏晨语和上司之间应该会有什么?她想不出来。
“你在想什么?”苏百川看她。
林若冰思索道:“夏晨语好像……有点儿怕您。”
身份压制,不怕才要思索缘由。苏百川低声道:“应该的。”
午饭吃完,林若冰跟着苏百川去酒店拿行李,他让林若冰买下午的高铁票,林若冰提前给熊燃打电话,问能不能载她老板一程。
熊燃说可以。
柏雅和苏百川接手案件不同,工作时长不同,昨天下午她和陆星临已经乘坐高铁回到静南市,离开时柏雅同苏百川打了个电话,林若冰无意听到。
回到酒店,林若冰敲响门,几秒之后,门锁发出松动响声。
熊燃没什么表情地倚在墙边,瞥她一眼,目光里并不带情绪。林若冰刚想问他有没有吃饭。
他手里的手机忽然发出磁音,温温柔柔的。
“那就先挂了哦,等你回来。”
林若冰抬眸,正好对上熊燃的目光,一秒钟过后,他忽然笑了。
电话被挂断,那句话抵在舌尖,林若冰却没问出口。
男人心虚的时候态度会变好,熊燃那一笑令她不得不多想,而之前积攒下来的愧疚与关心也在瞬间烟消云散。
林若冰一声不吭地走进房间,着手收拾东西。熊燃跟在后面,问她是不是都忙完了?
林若冰道:“都忙完了,现在回静南。”又问道,“你是开车来的对吗?”
熊燃不置可否。
“哦。”林若冰说,“那麻烦你了啊。”
房间内光影错落,他们的谈话无关紧要,有一搭没一搭,两者皆神色自若。林若冰穿梭于浴室和房间之中,感觉到来自某个地方的目光,抬眸看他,终究问出那句:“你吃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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