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打算完全不止一会儿吧,五条悟推了推墨镜,“团子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的。
阿梓沉默,许久之后她才幽幽地问道:“老师有失去过最重要的人吗?”
苍蓝色的眸光微晃,翻身在软软的草地上躺平,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镜片的两边都是无尽延伸的天空,“有。”
少女有些怔忪。
男人轻轻吐出一句话:“我亲手杀的。”
湖边的空气安静下来,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波动那停滞的时间。阿梓微微动唇,最后还是一言不发,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垂落的白发。
他也是需要安慰的吧?
大手按住覆在头上的小手,男人的嗓音又换成带着轻浮的痞笑,“小孩子不要乱动大人的头发,要打屁屁的哦!”
好的,他不需要。
看着少女有些郁结的模样,五条悟轻轻地笑了一声,“作为惩罚,梓就陪着老师出去吃饭吧。”
阿梓还没想好怎么反驳,身子忽然腾空,一眨眼她被人捞了起来,再一眨眼他们已经到了望月家的外面。男人一手捞着发呆的小姑娘一手摸出手机搜索关键词,“先让我查查这附近有没有好吃的大福……”
望月家在城郊的小山上,确定好目的地后五条悟就拉着不情不愿的阿梓走下山坡,“说起来大家都是出来修学旅行的,梓也要一起,嘛,如果能当本地向导的话就更不错了。”
阿梓微微扯唇,她明明是想请假的。
戴着墨镜的奇异男子和穿着和服的瓷娃娃少女,走到人多的街上很难不引起注意,特别是两人的颜值都不低,察觉到有人猛盯着阿梓瞧,五条悟挑了挑眉,伸手把仍旧不想理他的小姑娘往怀里一带,“嘛,小孩子出门要跟紧大人,不然梓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会被人贩子拐走的哟!”
那一瞬间,街道上的怨念都浓厚了不少。
直到两人走远,有人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少女和服背后的弦月,在静冈弦月的意义是独一无二的,“那个纹章……是望月家的家纹吧?”
“哈?那个望月吗?!”
被拉进甜品店听某人收获满满的欢喜,阿梓被迫揣了一盒马卡龙,最后他们坐在了一家热气腾腾的拉面店里,少女面无表情地听着对面的男人感慨静冈真好之类的。
她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口地抿了抿。
“那明天就先带大家去富士山,这个季节樱花已经没有了,但是积雪融化的话刚好可以爬上山顶看看。”五条悟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很好,那就举办一个登顶富士竞速活动吧!”
阿梓:……
两人坐下来没多久,一群黑衣保镖忽然闯进了拉面店,视线搜索一番笔直地朝他们这桌走过来,前后左右团团围住。
“收到消息说一个像阿梓的女孩在安倍街道出现,过来一看果然是你!”保镖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阿梓,大哥大嫂过世之后你越发堕落了,居然到这种劣等的地方食这种粗鄙之物。”
拉面店的其他客人都被赶了出去,阿梓放下茶杯,神色冷淡,“三叔这次来得可真慢,以前的眼线都不管用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大哥的独女,望月家的继承者,一个人不带任何保镖外出有多危险,我有责任和义务确保你的安全。还有,这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是怎么回事,你们现在是在私会吗?你今年虽然已经可以订婚了但是订婚对象必须是家族认可的,绝对不能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人!”
“不三不四且来历不明”的男人微微抬起头,墨镜后的余光朝这群人高马大的保镖一扫,小姑娘的身影忽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是我老师,你放尊重点!”穿着和服的少女脊背挺得笔直,黑色的衣服给面容紧绷的她添了几分肃杀,“狗出门咬人之前没听主人的指示吗?”
没等中年男子反应过来阿梓什么地方又找了老师,他的脸色先一步变得铁青,“你什么意思!”
阿梓罕见地出言讥讽:“三叔如果现在就离开的话还能活着回到二叔身边继续当条没脑子的狗。”
“你这臭丫头片子!”望月家的叔叔气得抡起了手,却在半空被人挡住,手腕处传来仿佛要被折断的剧痛。
一米九的男人从阿梓身后站起来,笑容痞痞地冲他咧了咧嘴角,“暴力不是教育的正确方式哦。”
大手温柔地揉了揉身前神色冰冷的小姑娘,“梓也是,不能仗着现在有老师给你做靠山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长辈,被人看到又要说是我教你的了,为了老师的名誉下次要找没人的地方,嗯?”
阿梓:……
三叔震惊地看着这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肆无忌惮地揉着少女的头发,最后甚至把小脸紧绷的女孩往怀里一带,哄小孩似的拍拍后背,这个白发的男人对上了他的视线,“初次见面,我是高专一年级的□□,梓的班主任。”
高专,咒术高专,所以对方是……咒术师?
五条悟笑眯眯地看着望月家的人神色变换,“下次如果有机会到东京的话可以来我们的学校参观,梓在学校里可是优等生呢。”
嘛,如果他们敢来,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最近特级那么多,抓几只来招待客人应该不错吧?
也许是因为气氛过于僵硬,一通电话打来的时候三叔很快就借口接电话走了出去,保镖也陆陆续续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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