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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面宿傩活着的时候是诅咒师,死掉之后是诅咒,在这个领域之中他依旧可以使用咒术。
    但他不会帮虎杖悠仁,恰恰相反,他还会站在虎杖悠仁的对立面,因为他面前的少女,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他亲口承认了自己对她的“爱”。
    可是泷子姬却觉得心中异常平静。她的心没有为对方的话语而生出半分动容。
    局面一时间似乎陷入了僵持,因为泷子姬迟迟不进行关键的步骤,站在她身后的咒灵们频频向她投来目光。
    “生天之目”并不是真的可以压制“无量空处”,这只是假象而已。
    因为泷子姬的术式是言灵,她能够将说出来的话化为现实,展开领域之后这样的能力便被无限方法,所以在领域之中说出来的话——她的话就是“真理”。
    一切都会像她说的那样。
    但是她的领域无法一直约束五条悟,所以夏油杰的计划是让她先用领域牵制五条悟,然后再用狱门疆将五条悟封印。
    成功之后,他们就可以进行战场的“清扫”了。
    在夏油杰他们手中也还有几根手指,到时候可以一并喂给虎杖悠仁。当虎杖悠仁身体中。手指的数量足够多的时候,他的身体就会彻底被两面宿傩掌控。
    两面宿傩便能以此复活。
    漏瑚开始在身后小声地提醒泷夜叉姬抓紧时间,但她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没有将狱门疆拿出来。
    不仅如此,她甚至将脸转向了另一名青年,涩泽龙彦。
    这是她从涩泽龙彦他们出现以后,第1次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泷子姬忽然问了涩泽龙彦一个问题,她说,“在你看来,我是谁?”
    她的眼睛里平静得仿佛一面湖水,没有丝毫涟漪。但从她身上却在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某种奇异的气息。
    涩泽龙彦眼神冰冷。
    “渊绚呢?”
    很显然,涩泽龙彦并不认为她是渊绚。
    即便她当着他们的面说了好几次,她是渊绚。
    即便就连五条悟的六眼也在说,她就是渊绚。
    在其他人眼里,她可以是许多人——泷子姬、泷夜叉姬、别天王……渊绚。
    但在她自己眼里,她只想当“渊绚”。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作为“自己”而活的“名”。
    她成为过许多人,在百余年前的万世极乐教的寺庙里她是别天王,在一千多年以前的东国她是泷夜叉姬,在更早之前内京的产屋敷家她是泷子姬。
    但她都不是“自己”。
    她最初的名,的确是“渊绚”。
    这才是五条悟无法看出异样的真实原因,因为她的确是渊绚,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一事实。
    但是,这个世界上,现在已经存在着“渊绚”了。
    一个世界是无法同时存在两个“自己”的,她想,人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
    所有的记忆,从在顷刻间回归了她的脑海——她想起了一切。
    她想起自己并不是平将门真正的女儿,他的女儿早就已经死去,她是被当作“泷子姬”而被带回去的。
    平将门需要一个“泷子姬”作为他的女儿,所以她便成了“泷子姬”。
    平将门的下属们需要一个能够领导他们复仇的“泷夜叉姬”,于是她又成了“泷夜叉姬”。
    万世极乐教的信徒们渴望着能够引导他们前往极乐的“别天王”,因此,“别天王”现身了。
    她总是在成为他人,成为那些他们所需要的人。
    一个又一个名字被赋予在她的身上,甚至令她逐渐忘却了真正的“名”。
    她只有一个愿望。
    在那个时候——作为泷夜叉姬被斩首的时候。
    她想,我想要成为“自己”。
    鲤川无惨在做着过去的梦。
    他在做着一千多年以前,一百多年以前的梦。
    在他的梦中总是会浮现出一张面孔,与他结下约定的面孔,诅咒了他的面孔。
    不死的诅咒凝聚在无惨的身躯中,流淌在他的血管里,它们在他的血管中奔涌着,甚至足以侵入他人的血『液』与细胞。
    无惨想起来一千多年以前的时候,他曾经“爱”过一名少女。
    那可能是爱,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感情。
    他亲眼目睹了猩红的血『液』从她雪白的脖颈喷涌而出,她的头颅就这样落在地上。
    无惨的心中无比清晰地浮现出了一个念头——泷子姬死掉了。
    她曾对无惨许下承诺,保证他绝对不会死去,无惨的寿命仿佛将枯的大树一般,他总是在渴望着生命的延续。
    但她却死在了他的前面。
    无惨的心脏怪异地跳动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有好多颗心脏正在跳动。
    他的视线内无比清晰地烙印着她的死亡,在宫中的默许下,他带走了泷子姬的尸体。
    安倍晴明帮助了他。
    「这是泷子姬的请求。」安倍晴明说,「我与她有过咒约。」
    无惨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约定了什么东西,但他知道,如果不把她的尸体带走的话——如果真的让她的头颅在狱门台示众……
    那样的结局对她而言实在过于狼狈、过于难堪了。
    无惨非常心高气傲,他甚至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所提及,任何轻蔑的怜悯的话语、声音,都令他觉得无比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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