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秋庭似拿她没办法:“随你,”又瞧着奚容手里那本《反经》,轻声说:“这本我还没看完呢。”
“哦……”奚容把书递给他:“那公子将书案上不再看的书递给奴婢吧。”
宫秋庭不接书,反把人的手一扯,接住了梨香满怀。奚容撞在他胸膛,有些七荤八素的,想拿书册往他脸上招呼,生生忍住了。
他浑然不觉自己讨厌,反是轻快地说:“这活让洒扫的小厮做就是了,你歇一歇,我给你讲讲这本书好不好?”
奚容皱眉,觉得今日的宫秋庭很不对劲,但不对劲在哪,她又说不好,她现在只知道自己对他手里的书无半点兴趣。
“奴婢不想听。”
“嗯……旁人想听,我还不乐意说,梨儿真是不识好歹。”他嘴上不满,却笑着把人抱得更高,手臂环在她大腿和膝弯处。
奚容身子悬了空,害怕地扶住他的肩膀,声音也变得不稳:“奴婢又听不懂,公子这是对牛弹琴。”
“你听不懂才好,”宫秋庭松了手,奚容突然下坠,惊叫一声,瞬间又被他搂住了腰,寻着唇亲了一口。
被吓了一跳的少女面色苍白,气得在他肩上打了一拳,宫秋庭也不生气,说道:“听不懂才觉得公子厉害嘛。”
她生气了,不给面子:“不听。”
“那我教你弹琴吧。”
反正他今天怎么说都是要奚容腻在一起,说罢就把人抱到琴案边,和她一起蹬了长靴绣鞋,盘坐在蒲团上,环着奚容,两人四只脚亲亲热热挨在一起。
宫秋庭握着她的手,在弦上轻轻一拨,古琴音色动人,犹如流水潺潺,有他时常调试的缘故。
其实奚容从前也跟他学过,但不过皮毛,宫秋庭这时候记忆倒好,要考考她把之前的课忘了不曾,催她自弹一曲出来。
奚容使劲回忆了一下,方才启指,只可惜乐声断续,不成曲调,抱着她腰在人闷笑一声。
她耳廓发热,咬牙狡辩道:“是公子把脑袋搁肩上,奴婢手不好动才这样的。”
“当真?”他也不挪开脑袋,清润的声音不似空中传来,而是贴着鸣动。
当然是假的,她其实就是生疏了,奚容不说话。
“嘴硬的丫头,让夫子亲软乎些再教你。”他凉玉似的手抚她下巴,让人往后侧头,温软的唇迎上。
咕啾的水声听得人脸红,水迹在舌尖翻搅成丝线,离开时在两唇间荡悠出羞耻的曲线,他又探舌舔掉银丝。
“以后生气了也别不理我好不好?”他这时候求起人来,声音又变得甜腻腻的。
奚容哪里找得回神智,胡乱点头应了。
那双心满意足又不甚满足的秋水眸里,静湖生波,她在其间的倒影早已溺毙。
她慌张欲躲那眼神,差点要把头磕在琴案上,好幸被抱住了。
宫秋庭重新握起她的手,话里已经带了燥气:“来,夫子带你将之前的温习一回。”
就这样,这人黏了奚容一整个白日。
结果到了晚些时候,宫承柏上来探望时,他就找个借口打发奚容出去了,也不知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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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调香
既然不用上阁伺候, 奚容就在房里研究起了别的东西。
年后再过不久,雪就要化了,宫秋庭的屋子惯常换一种熏香, 以香熏衣,又兼驱散满院花香。
他性子吹毛求疵, 他屋中的香都是奚容亲手调制的,也只有奚容了解他想要的味道,她精于此道都是被宫秋庭磨出来的。
当然天分在其中也起了作用, 比之分辨古琴的琴弦,她对香料气味的感知可说精确到毫厘,实在是天分卓然。
奚容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能出去立业,定要开一家香料铺子。
一是这种铺子做的多是大户或女客的生意, 她一个女子经营也安全些, 二是她调配的香方若能得女眷喜欢, 打出名声,往后接专订的调香单子也十分赚钱。
春日百花盛开,院中的梅树谢了, 桃花、杏花、芍药、棣棠……都要开过一遍。
宫秋庭这人又任性得很,既喜欢春花满庭的好颜色,却不喜花香, 每年这时都要换香,还不能重样,实在让人头疼。
面前摆着许多的香料,她思索了许久, 还是决定在旧年的方子上稍作修改, 曾点新鲜感就是。
纤白无骨的手拿着小称, 谙熟地称出玄参、腊茶、檀香、龙脑、青木香……的分量,细心研磨成细末。
冬日里南边送来的青皮柑橘价比黄金,却独有一股清香,是一味极佳的香材,剥下果皮熏蒸水沉后加入。
用白蜜浸渍过所有香材,合成香丸。
她将小小的一粒香丸搁在香炉里,银叶片隔开炭火,香丸被炭火热熏,香味很快就散逸在整个屋子里。
奚容眯着眼睛专心用鼻子感受,香味将炭炉的暖驱散,像夏日里在柑橘树下迎着凉风拂过的气息,清淡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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