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还是没醒,也不知道梦到什么,眉头皱的死紧,元绣把他稍微扶起来一点,手圈住他的脖子,一手端碗一手拿着汤匙,也不管他有没有反应,一口一口硬灌下去了。
待灌完药,将碗放在一边,那只圈着他的手松了一点,想叫他重新趟下去。
两人贴的近,四处弥漫的都是药味儿,也不知是不是药太苦,江晏忽然就醒了过来,似乎怕元绣离开,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手拉住元绣。
元绣只感觉胳膊一紧,天旋地转,然后她就半躺在江晏怀里,江晏盯着她看,不知道是因为发热还是什么缘故,一双眼里全是血丝。
江晏气息离得越来越近,再然后她嘴里就是一股苦涩的药味儿,苦的她瞪眼想推开江晏,江晏反倒越搂越紧,一只手还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嘴里药味儿更浓。
等元绣觉得喘不上来气,江晏才将头埋进她的肩窝里,两人搂的很紧,元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估摸着他是做噩梦了,只能轻拍他的背。
江晏在她耳畔轻声道:“你说过嫁给我,不会反悔的吧,我能等,多久都等,只是你不要反悔……”
耳边人一直在碎碎念,元绣无奈,今儿是她说的话伤人心了,“再不会反悔了,反悔是小狗儿。”
江晏又亲她的耳垂,到眼睛,再到嘴角,似乎要把她的样子印下来,元绣感觉他身上越来越烫,心里也着急了,怕刚刚给他喂的汤药没用,
“你先躺下,我去拧条帕子给你擦脸。”
江晏跟个孩子似的摇头,仍旧挂在元绣身上,要不是见他现在这副模样,元绣一准儿得给他一脚。
到底还是把他扯下来,又出去把帕子放到外头冰上,等搁了一会儿,才进去给江晏敷在额头。
他这会子又睡着了,安安静静,眉目清晰,元绣摸了摸自己尚有些不自在的嘴,恨恨瞪了江晏一眼,他倒睡得香。
夜里元绣也没地儿睡,跑去跟荷香挤了一夜,这孩子爱蹬人的臭毛病还没改,元绣被蹬醒几次又跑去宋小云那儿了。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江晏才醒。
醒来以后发现在赵家,于是人就更清醒了,总不好趁大家都没起来,就一个人先溜了,可要真留下来,他这会儿也实在是坐立难安。
干脆从杂物房拿了大笤帚,在院里有模有样的扫地。
窸窸窣窣的动静惹的大家伙儿都醒了,元绣无奈扶额,夺了他手里笤帚,“你怎么不多歇会儿。”
赵大胜没说话,但拉下来的脸暗示了他的心情,也是,这都还没成亲呢,谁家姑爷会跑未过门的媳妇儿家中过夜。
“伯父。”江晏开口问好,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看向赵大胜的腿,“您这腿恢复的还好吧?”
赵大胜见他问自己的腿,又想到原先刮骨那会儿,只感觉膝盖被他瞧得生疼,连后脊背不知怎的,出了一层汗。
李兰花这会儿才出来,把碍事的赵大胜推到一边,见是江晏在院里扫地,牙花子都笑出来了,“小江大夫可真是勤快人儿~”
第六十三章
江晏一走, 李兰花就开始问元绣,这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合适,方才已经找江晏要了生辰八字, 她今儿是要去请人给算算。
元绣无奈看她娘, 既然心意已定, 她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能早一点也好,或许也能让嬷嬷安心。
如今已至十一月,天寒地冻, 下一场雪又得是许久不得出门,江晏却只当没事人似的,时不时就厚着脸皮来赵家一趟。
于是村里人渐渐也都传开了,本想给元绣说媒的人更是都歇了心思。
至于总往赵家跑,这合不合规矩, 元绣不管, 江晏更不管。
江老太医也给二人算了日子,问期这日也下了聘礼,后头跟着一队人马, 年底横竖都没啥事儿, 于是村里一群人跟在后面凑热闹, 一时间赵家院里显得愈发热闹。
聘礼拢共八大抬,上面皆绑了红绸子, 还有几个年轻小子捧着的果盘点心若干。
江晏给她那老些地契啥的, 已经叫她惊讶完了,这会儿箱子里无论抬了啥, 她估摸着心里都掀不起什么波澜。
江老太医请人算的日子, 跟李兰花去算的差不多, 近来拢共三个吉日。一个是腊月二十六,一个是正月初六,还有一个得到三月初九,至于往后推推也可以,但两家大人都觉得不大好,毕竟年纪也老大不小了。
这离过年也就一两个月的功夫,年底本就事多,若是再有成亲一事,只怕忙不完,若要推到三月初九……她还希望嬷嬷能好好的看她出嫁。
最终日子还是定在正月初六,打江家来下了聘,村里见天儿都要来赵家唠唠嗑,都怕元绣成亲以后顾及不上双井村这头。
来唠的人一则是问明年田地怎么办,二则问村里作坊怎么办。
元绣知道村里人担心,只说一切都还照常,若明年有赁地的就只管过来说,另外,这赁地的租金也不会变,还是收三成租,不过今年若要赁地,只能种花生或甜菜。
大家听此都心满意足离开,种什么都行,今年元绣那两个作坊的产出他们能看见,卖了多少银子大家伙儿心里也大概有个数,各种思量之下,本也打算今年种甜菜或者花生。
后面几日,基本家家户户都要来赁些地,元绣也找来里正,叫他做个见证,又拟了租契。人家要租多少地,她是不管的,去年赁地的那几家,今年收成不错,且元绣要的租金低,因此个个都来想再多租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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