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哦,不要晃坏了。”
太宰治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的,但还是听话的抱紧蛋糕。
初夏的夜晚还有一点冷,刚刚出门宇智波晚空光裸在外的手臂就被冻出一层小疙瘩。
太宰治捏在大衣上的手犹豫了一会,才拉下衣服,给她盖上。宇智波晚空十分配合地两只手穿过袖子。
“我还以为……今年不会过生日了。”他抬手帮她把压在衣服下头发抽出来,说话声音轻轻的,随时都会消失在这凉夜的风中。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太宰治眼神游移,落在了宇智波晚空的腕间。上面挂着三个毛线编的向日葵,黄色的花瓣上沾染了洗不干净的血迹。
宇智波晚空仰头看着漫天星空,“今年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所以难得遇到一个好日子,当然要好好庆祝。”
她微笑着说:“况且,我是会委屈你的人吗?”
野餐布被拿出来,放在柔软的沙上,宇智波晚空蹬开鞋子躺在上面,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我没什么创意,只好旧计重施。”
咻——
一个亮光窜上天空,长长的尾翼划开无边的黑夜。
嘭——
只开一瞬的花朵在太宰治的头顶绽放。
每一年的六月十九,都有一场盛大的烟花会出现在海边。所有人都能够看到这场精美绝伦的盛会。
但谁也不知道,这一场烟花会独属于太宰治。
他仰头看着天空,鸢色的眼睛在烟花炸开的瞬间变得无比明亮。
忽然,他听到按下快门的声音。抬眼看去,宇智波晚空坐在野餐布上,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相机。
“我好喜欢看到你眼睛里有光的样子。”
她看向他的眼也亮亮的,比天上的星光还要亮。
蛋糕是宇智波晚空亲手做的朗姆酒味,打开装蛋糕的盒子时,蛋糕已经委屈得歪倒在一旁,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它从纸盒子上刮下来。
糊成一坨的蛋糕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味,用小铲子面前把它堆成一座小山的样子。绿色的蜡烛像是泥巴山上突兀得长出一棵树苗。
两个白嫩的手指在树苗尖尖上一搓,黄色的火光亮起,忽明忽暗地照亮太宰治的脸庞。
宇智波晚空说:“许愿吧,太宰。”
太宰治垂眼,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下,说:“我没有愿望哎。”
“一个都没有吗?”
太宰治定定地看了她一会,闭上眼睛。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我的愿望是……”
“宇智波晚空。”鸢色的眼眸倒映出对方的身影,太宰治说:“你要快乐。”
宇智波晚空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嘛……我说给你许愿,怎么绕到我身上了。”
太宰治歪头问:“难道不行吗?”
宇智波晚空笑容凝固了一瞬,叹口气说:“当然不。”
她弯下腰,和他额头抵着额头,许诺道:“我会很努力的。”
他们在那待到早晨。
宇智波晚空很喜欢太阳升起时的样子,他们又坐在海边看了一次日出。
不远处的便利店开门了,宇智波晚空还去买了一罐啤酒。
共饮着一杯酒,看着同样壮阔的日出,在黎明时交换一个亲吻。
他人生中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他背着宇智波晚空朝家的方向走去,在沙滩上留下一长串脚印。
轻轻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逐渐变的平缓。
她睡着了。
“晚安。”太宰治说。
·
港口黑手党的工作重心逐步朝新任干部的身上转移。太宰治现在甚至连抱怨森鸥外压榨童工都做不到。
他已经过了成为童工的年纪了。
好在他找到了两个新的童工,只要这两个新童工能够开始干活,他身上的压力就会轻许多。
芥川龙之介、芥川银。
他一边签着手里的文件,一边在思索着要如何安排这两个小鬼。
忽然,他的余光向没有关紧的门看过去,一个小孩正站在走廊上偷看,黑发发尾的白色十分显眼,想忽视都难。
太宰治捏了捏鼻梁,无声地叹息。他站起身来朝门边走去,站在门边的小孩眼睛越来越亮,像只黑色的垂耳兔一样,看向太宰治全是孺慕和崇拜。
“……太宰先生!”
太宰治扫了他一眼,问了句废话:“换好衣服了?”
芥川龙之介双手放在身侧,有些紧张得捏着手指,听到问话马上站直了身子,小幅度点点头。
芥川龙之介换上了新的衣服,还有那件黑色的外衣,是太宰先生送他的。他和银从来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走吧。”
他领着芥川龙之介走向地下室,两人刚刚进去,门就被重重的关上,掩去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所有事情。
当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鹤田已经带着医疗队的人等在外面了。
太宰治从门里走出来,跟着他进去的那个小尾巴却不见了。连续的咳嗽声从阴冷的地下室中穿出来,痛苦地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听得医疗队的小姐心疼得直皱眉头。
鹤田伸头往里看了一眼,啧啧嘴说:“太宰先生,您这也太狠了吧。”
太宰治撇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弱小的人,在港口黑手党是活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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