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晚空凭空掏出一双筷子,毫不留情插进他的鼻孔里面。
“不要讲话啊,老头。”
她蹲着,手肘杵在膝盖上,托腮歪头,像是研究什么珍惜动物一样看着他。
“你长的也不好看,脾气还古怪,为什么还会有人那么听你的话呢?”宇智波晚空戳了戳他高挺的颧骨。
“这么任性还有人执行命令,真是让人羡慕啊。”
先代从喉咙里面发出“嗬嗬”的声音,“因为……我是黑手党的首领。”
“先代首领。”宇智波晚空友善地提醒他。
先代首领看上去不是很满意这个称呼,“你这小鬼明明也杀死过不少人,难道不是你的任性?”
他大概是明白这小鬼在怨怼什么,无非是觉得他伤害了无辜的人罢了。
可是,她杀死的那群人难道就想被她杀死么?
宇智波晚空笑了,“我从没杀死过人。”
“我折断的,可都是武器啊。”
当踏上战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交出了作为人活着的权利,比起人,他们更像是武器。
在战争中,人是无法活下去的。
他们交出被折断的权利,换取折断其他人的权利。
武器折断另一把武器,这就是战争。
“无稽之谈。”先代首领嗤笑一声,“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罢了。”
宇智波晚空弹了弹他脸上的筷子,叹了一口气,“可是不这样想,作为人的我可是无法活下去的。”
先代首领笑了起来,笑声沙哑难听,像个破洞的风箱超负荷工作一样。
“所以小鬼,你是在拿我泄愤吗?你明知道我本是异能创造出的生命体罢了,你的所作所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你永远报复不到我。”
他又笑了起来,开心得意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宇智波晚空像看傻孩子一样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傻?”
“你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无论怎么算,都是我赢了吧。”
笑声戛然而止。
“我知道这对你没有任何影响,可是我找你,只是因为我心里难受啊……”
她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心里仿佛有种无形的压力褪去。
他们的选择都没错,错的只有这个任性的糟老头子罢了。
“顺便,替红叶揍你一顿。”她笑着对这个身形开始溃散的老头说:“哪像你,就算是死了,也要被人利用。”
“并没有人关心你的死活,老家伙。”
她怜悯地看着先代首领。
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是随着控制者兰堂的死去,他也随之消失,永远不能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宇智波晚空直起腰来,在她和先代首领谈谈的过程中,那边已经联手解决了兰堂。
深红色的异空间摧毁了无数东西,所有在其中的东西都被毁灭。
宇智波晚空伸出手,捏住一块因重力而漂浮着的石块,缓缓看向那边。
那两人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半大的少年打倒了看似不能战胜的超越者,倒下的兰堂在说着什么,宇智波晚空轻轻笑了。
“已经成为互相信任的搭档了啊……”宇智波晚空挠了挠脸颊,眼眶有种热热的感觉。
她第一次和治理前辈合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配合着杀死了根本杀不死的敌人,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后,便一直绑定在了一起。
他们应该也会这样吧?也会互相成为对方的背、一直合作下去吧?
宇智波晚空摸了下眼睛,血却不慎弄的到处都是,结果越擦越脏。
她手边没有纸,随身携带的手绢也不知道去哪了,最后只好认命的拉起围裙擦了把脸,反倒把脸弄得油腻腻的。
宇智波晚空低骂一声。
“空酱~”太宰治的脸忽然在她面前放大,他手中还拿着一条眼熟的手绢朝她挥了挥。
“你是在找这个吗?”
宇智波晚空刚想伸手去拿,太宰治却避开她的手,擦着她脸上所沾染着的血痕。
他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十分随意,就连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也带着一丝漫不尽心。
“空酱,我们谈恋爱吧!”
“哎?”宇智波晚空眼角微挑,“谈恋爱?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太宰治抱怨道:“什么嘛,空酱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呢。”
他站直了身体,表情多了一丝认真,重新复述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我觉得有尝试活下去的价值了。”太宰治眉飞色舞地说道,眼底一片澄澈,像是坚定了某种决心。
“空酱有记得我和你说过,死亡并非是生存的对立面,而是生存的一部分吧?”
宇智波晚空点了点头。
“死亡在我们的生活中一直被视为不吉利的东西,就连菜菜子也会因为象征死亡而不愿与人多多接触,那么在黑手党的世界就不是这样的。”
“死亡就是黑手党的日常生活,如果加入黑手党的话,我就能够更近地观察到死亡,才能抓住生存的全貌。”
他拉起宇智波晚空的手翻了过来,伤口很深,皮肉外翻,隐约能够看到骨头。
太宰治像是不忍心,皱了皱眉头,用手绢轻轻地缠上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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