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邮差”手里接过需要的资料,匆匆离开交易场所,把做伪装的帽子和墨镜扯下塞到口袋里,顺手把团在一起的头发整理了下。
我拐到一处暗巷里,身影一晃,终于支撑不住表面的镇定,我背靠着墙壁,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异能抑制液的解药。
对准手腕,用力按了下去,冰凉的液体入体,脑袋却愈发昏沉,那股异样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本来只是晕,现在转化成更严重的刺痛。
我靠着墙缓缓坐到地上,暗巷里微薄的风积压着腐朽的气息,就像我此时的状态。
我闭着眼,侧边的发下渗出了冷汗,身体绵软,腹部疼痛难忍,脑袋就像宿醉似的,思考不及。
反复注射异能抑制液和解药的后遗症吗?
这感觉真恶心。
我早习惯了疼痛,但习惯是一回事,身体疼还是疼,我蜷缩起身体,冷汗划过脸颊,滴落在暗巷的地砖上,浑身乏力,手脚冰凉。
我艰难的拿出手机,眼前重影几乎看不清名字,拼着最后一丝理智,我拨通了云居煅山的电话,让他来定位处接我。
不能让太宰知道。
这是我唯一的想法。
十几分钟后,我透过释放出警戒的傀儡的视野,终于看到了前来找我的异能特务科特工,云居煅山正在其中,我安下心来,扶着墙站起身:“我在这。”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沙哑难听。
“薄叶先生。”云居煅山赶紧上前扶住我,神色紧张:“您怎么样了,好烫。”
“有点发烧吧。”我上了异能特务科的车,眼前发昏愈发严重:“帮我检查一下身体,不要通知任何人。”
尤其是太宰治。
“好。”云居煅山答应下,我才放下警惕,昏睡了过去。
我睁开眼,下意识伸出手遮挡白炽灯的刺眼,下一秒,因为剧烈头疼□□出声,我扶住脑袋,缓慢坐起来,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我在异能特务科的休息室。
“您醒了?”云居煅山第一时间迎了上来,藏蓝发的青年递给我一杯水,看我喝了几口,恢复清明后,才开口汇报我的状况:“体检结果是.......体内严重超标引起的中毒......现在已经没事了。”
最后,他一脸严肃的问我:“您到底注射了多少异能抑制液,那东西是为控制危险攻击型异能者研制的,对身体有很大危害,您注射这个做什么?”
我盯着云居煅山看了几秒,没回答他的问题:“我说,云居,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您吗?”云居煅山一愣:“虽然我只做了您三年部下,但我觉得,您是一位很优秀的上司,您是实力强大的超越者,是在国际援助上大放光彩的英雄,又协调两方异能组织拯救了横滨许多次,是真正的英雄。”
“我想听的可不是奉承。”我又喝了口水:“你是龙头战争时加入异能特务科的吧,你应该知道“死灵师”。”
“我知道。”云居煅山点点头:“先前,我得知我要辅佐的对象是“死灵师”时,我还很抗拒,因为“死灵师”是杀戮和血腥的象征,是里世界黑暗中的黑暗,但真的接触到您之后,我才知道,您其实是心怀正义,很好说话的性格。”
“虽然说着只是执行命令,但还是每一次都挺身而出,尽心尽力的完成那些任务,拯救了许多人,虽然嘴上不愿意,但还是很配合帮忙完成我们的任务,您是很温柔的人。”
他说的我羞耻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我不自在的打断了他:“行了行了,别说了,我问这个问题就是想告诉你,别问我为什么要打抑制液,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我知道您的目的。”云居煅山拿走我喝空的水杯:“您是不会做有害世界的坏事的,是吗?”
“你知道就好。”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从床上下来:“帮我保密吧,云居,就说是普通的身体检查,我要了抑制液的事情也不要透露给除种田长官、坂口安吾之外的人,这是拯救世界的计划的一部分。”
“可以,但是您不能在这么反复注射异能抑制液了。”云居煅山有些担忧:“那东西的成分本就是破坏大脑,解药成分也对人体有害.......”
“我身体好着呢,不是检查过了吗?”我满不在乎:“抑制液也是药,身体有了抗体就没事了。”
“但是会受很多苦。”
“无所谓啦。”我穿好衣服,给了云居煅山一个安心的眼神:“请帮我保密。”
又顺了一板抑制液和解药,我离开了异能特务科。
我今天出来,是调查四年前,横滨当地小帮派青口帮覆灭的事情,青口帮是不长眼惹上GGS之后,首领和干部死于袭击才消失的。
但鲜少有人知道,青口帮的覆灭,仅仅是因为一份港口黑手党的航线图,所谓惹上GGS,也不过是有人在背后的运作。
没错,这正是太宰治庞大黑色履历中轻描淡写的一笔。
很奇怪吧,某一时刻,这些证据全部活过来了,指纹、声音、照片,就像坏掉的灯重新亮了
我委托邮差拿到的,是太宰治写给青口帮首领的一封亲笔信,本该被焚毁,却神奇的复原了,还出现在青口帮被烧掉的旧据点里。
“是改写现实的异能者。”太宰治顺手把那封信撕掉:“被乱步先生抓住的【毁证者】,本是专门为政府处理罪证的七号机关的人,他在送检的路上消失了,押送他的警察被枪正面爆头,死在驾驶座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