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的孩子们受到了袭击,全......死了,明明我已经转移了孩子们。”太宰治在车上,和我说了为什么织田作之助去应战的原因。
“......”我沉默着,开着车。
“是我托大了。”太宰治沉默几秒:“我没察觉到这件事的推手。”
“死屋之鼠?”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的。
森鸥外在两年前,联系mimic,应该是打着用他们换取异能开业许可证的目的的,但现在已经有了我。
那帮助mimic偷渡的人,是死屋之鼠。
横滨突然出现的危险异能者,我一离开就死去的市警,都有了解释。
“是他们。”太宰治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是我小看了老鼠。”
龙头战争,鲸鱼游戏,现在又是mimic,老鼠到底想干什么,单纯制造混乱吗,他们那么闲,怎么不去学微积分。
我在气象站前停了车。
“你先上去,太宰。”
我在这里等与谢野晶子。
太宰治点了点头,朝着楼上跑去。
密林里,四处躺满了mimic士兵的尸体,这些全是有着“不杀人”的信念的织田作之助做的。
因为他收养的无辜的孩子,成为了恶人逼迫他杀人的道具。
与谢野晶子到了,我赶紧拉着她上楼,结果她跑的比我还快。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啊。”
我听见织田作之助说。
我看见一个白发的人倒在地上,太宰治的大衣丢在地上,他蹲在那里,织田作之助躺在他的双臂上,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在老鼠的算计下,太宰治失去友人。
生离死别,在这样的地方。
这是一场盛大又微弱的告别,本该是这样。
还好,还好有江户川乱步。
“闪开。”与谢野晶子走上去,毫不客气的拉开太宰治:“人间失格是吧,不想让你朋友死就躲远点。”
“她是治愈系异能者,太宰。”我赶紧开口,太宰治才让开,他沉默着,蹲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
我走上前时,看见与谢野晶子一手拉着迷茫的织田作之助,一边扭头看我,指着另一边倒下的纪德:“这个要救吗?”
“不用。”织田作之助有了反应:“战死是他的归属,活着对他来说才是地狱。”
与谢野晶子无所谓的点点头:“反正也死透了,救也救不了。 ”
太宰治像个迷茫的孩子,看着我:“千里。”
他在叫我,没有理由,只是在叫我的名字而已,他的声音里是颤抖,是我所不知的迷茫和恐惧。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太宰治,好像是最真实的他,瑟瑟发抖的胆小鬼。
是因为刚才,差点失去了织田作之助这个朋友吗。
我觉得他需要一个拥抱,于是就抱住了他。
织田作之助刚复活,还有点懵,他被与谢野晶子拎着领子,看向周围。
“走了,别打扰小情侣。”与谢野晶子翻了个白眼:“乱步先生让我来救我们未来的社员,就是他了吧。”
“你和他聊吧。”我淡淡的回答道。
然后与谢野晶子拎着织田作之助走了。
昏黄光晕的房间,只剩我和太宰治,还有一地的尸体,港口黑手党的,mimic的,mimic的首领的,宛若地狱。
但我和太宰治都是不会对尸体感到恐惧的人。
“千里。”太宰治紧紧地抱住我,好像在恐惧着失去:“织田作.......我是个胆小鬼,卑劣的骗子,是恶人。”
我察觉到不对:“织田作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织田作之助怎么可能在临死前和太宰治说那些话。
“没有,是我自己察觉到的。”太宰治摇摇头:“织田作说,让我去光明的那一边吧,和千里一起,投身救人的行列,但我觉得,那太耀眼了,像我这样的人,这么配呢。”
他苦笑着诋毁自己,一言一行具是肯定。
“太宰是神明一样的孩子。”我说:“你值得最好的。”
“我会永远,永远,无条件的,喜欢太宰的。”
我告诉他,你值得啊。
“我只会越来越喜欢太宰,不要有安全感缺失。”我拉着他的手。
从法国之行之后,在当初那个实验室里,在之后异能特务科的实验里,支持着我拼命活下来也想见到的人,是太宰啊。
“哪怕我是个骗子,是个坏孩子吗?”
“才不是。”我说着:“太宰不是坏孩子,也不是骗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太宰治其人,在遇到薄叶千里之前,追求着死亡,他是最通透的,最接近神明的人类,是名为薄叶千里的凡人,以自己卑劣的心思,阻碍了他追求死亡的道路。
以自己的方式,将他留在了人间。
能和太宰治在一起,是我的荣幸,是我高攀。
我看着鸢色眼睛的少年,仿佛回到了初次见面时,那一片猩红,在我压抑着想要呕吐的时候,他问我,你不害怕吗。
怎么会害怕呢。
怎么会不害怕呢。
因为遇到了你啊。
我的恋人。
我歪了歪头:“你还没和我环游世界呢。”我手落到他的绷带上,用力一扯。
绷带像雪花一样四散,漏出太宰治完整的容颜。
他在光下,像神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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