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松井研介因为急于继承遗产,杀死了父亲之后又感到愧疚,于是跳楼自杀谢罪?”毛利小五郎分析道。
“不,不是,松井研介是被杀的。”柯南立刻否认。
“哈?你这小子!”
千鸟回头问毛利兰,“警察怎么还没来?”
“那边说因为山路落石,天亮之前恐怕无法赶到。”
“……你在怕我?”
毛利兰攥紧手掌,“不,我……”
她只是对现在的奈奈子感到非常陌生,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中的存在一般,和她的世界几乎泾渭分明。
千鸟说,“小兰,无论我的身份如何变化,我都是始终是我。”
“人是我杀的。”
松井牧子站出来,坚定地说道。
管家睁大眼睛,“不,牧子小姐,你怎么会是杀害大人的凶手?是不是那个人逼迫你顶罪?”
被人莫名指认,千鸟无辜地站在一边。
她合理怀疑这个管家就是针对她。
“管家先生,这不关藤川小姐的事。”
松井牧子想明白了,既然已经让那两个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那她,因此而沾染的罪孽也应该受到惩罚。
母亲也应该能够安息了。
在管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松井牧子将所有的事实招供。
二十多年前,因为松井家族的一个古老的诅咒,松井中治狠心地将她的母亲关押在阁楼之中不见天日,慢慢地,母亲无法忍受那样的黑暗与恐惧开始精神崩溃,变得疯狂。
松井中治因此断定诅咒生效,不管松井牧子如何哀求,他和松井研介两人冷眼看着母亲在阁楼上发疯至死。
没过几年,家族产业下滑严重,松井中治坚信诅咒的力量:女人的存在会毁灭一切。
家族中所剩无几的人也基本被他暗地里解决殆尽。
那是松井家族最黑暗的时刻。
直到经济危机的出现彻底击垮这个古老家族,松井中治才停止他的疯狂,这么多年的压制与迫害,松井研介也深度地参与其中。
松井牧子就是怀着这样的恨意,一步步策划了今天的谋|杀。
“怎么会这样?”管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松井牧子不复往日的无害可亲,神情冷酷,那是对她的亲生父亲和好哥哥死去的漠视。
“我以为你只是会对大人不信任你的才能,而仅仅只是感到悲伤。可是,就算如此,中治大人不是没有对你做什么吗?”
所以管家也无法理解她的恨意吗?
因为同为男人,同为这场屠杀的受益者?
松井牧子失望地移开目光,这种自以为是的慈悲心只会让她感到更加恶心。
“我想牧子小姐不会对这样的家族抱有任何期望,”千鸟说。
健一郎傲慢地鄙视这个肮脏的家族,“任何对于非才能与智慧的鄙视,都将是一个家族没落的象征。”
松井牧子跪倒在地,“是啊,松井为什么就不能像藤川那样,将女人真的当做是完整的人呢?为什么要因为那么可笑的一个诅咒而对所有的女人加以残忍的迫害呢?”
“因为他们畏惧我们的力量,”千鸟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展露出远超这个年纪的气度与慈悲,“千鹤子婆婆告诉我,永远不要屈服、永远学会用自己的力量抗争。”
将女人异化为诅咒,彻底将另一个性别的竞争者排除在权力之外,只是为了巩固他们的地位。整个日本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牧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一生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连一句像样的夸赞都没有人能够给她,她真的是、真的是感到很累了啊。
背负着巨大的仇恨与不甘,在这个家里与那两个人朝夕相处,每一次露出的虚假微笑和柔弱无害,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恶心。她绞尽脑汁想出最难以破解的杀人手法,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勇气与决心。
松井牧子眼眶中流出大颗泪水,逐渐泣不成声。
千鸟后退一步,把松井牧子挡在身后。
“那么,关于牧子的杀人手法……”千鸟眼神示意一边陷入沉思的江户川柯南,“就让这位小侦探来做我的助手吧。”
在毛利小五郎的质疑声中,江户川柯南猛地回神,看向眸色沉沉的千鸟。
“喂,”江户川柯南小声说,“你这幅样子不是已经知道手法是什么了吗?怎么还要我来?”
千鸟无辜地说,“可我累了。”
“……”江户川柯南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给我认真一点啊,这可是杀人案!”
“可是我真的很希望那两个人无声无息地死掉,所以破案什么的我完全不感兴趣。”
江户川柯南问她,“你从进入这座古堡大门的那一刻,是不是就知道松井中治会死?”
他看到了,千鸟对那两具盔甲武士的在意。
“喔,我只是知道这里会有人死而已。”
“你为什么没有提前提醒,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悲剧?”千鸟嗤笑道,“这可是喜闻乐见的事情,小侦探,不要把你的高道德感放在我的身上。”
如果她早就知道松井中治是什么样的人,或许牧子的谋|杀她还能随手帮上一把。
不出手就是最大的仁慈了,怎么可能期望她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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