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蕊绡的工作来的快又密,带着叁个人组成工作团队不眠不休连轴转了一周,终于敲定了和对方第一轮面谈的时间。
但直到对方带着人坐到会议厅里,她愣是晾着对方等了一个小时,一直到对方代表沉不住气,一通电话打给了Kanye。
“您这是什么意思?”David从会议室走到旁边的通风走廊里气势汹汹逼问。经过了整整一上午已经把他的耐心耗尽,问话也没有了英式绅士的遮羞布,这时候只想弄清楚情况。
只是他还没听到对方的回应,就看到电梯门打开,是燕蕊绡。
她头发高高挽起,脸上的黑色墨镜遮掉大半张脸,穿了一条黑色贴身长裙,布料沿着身材的曲线起伏。随手拎着一个文件袋,垂在身侧,身后还有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听见他的提问,不顾电话还通着,随口答道:“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们里面聊。”
气氛几乎是急转直下,尤其是在会议室里的人看到燕蕊绡身后跟着几乎是被人重新带回会议室的David之后,会议室刚刚因为等待时间太长而蔓延的抱怨瞬间消散。所有人盯着门口,保持沉默。
最先沉不住气的还是David,“Kanye先生叫我来,就是这么谈生意的?”
燕蕊绡笑了,用文件夹磕了磕桌面,毫不客气地回,“我也没想到,您是这么谈生意的!”然后终于把文件夹丢到他面前,夹在里面的纸被这样的动作摔出。David视线稍稍下移就看到上面的内容,是一些他再熟悉不过的转账记录——跟霍利的往来。
他当时动了些手脚,但现在被这样带到会议室,燕蕊绡又把资料甩到桌上,那他准备的说辞就实在不具备可信度了。他索性闭了嘴,视线环绕四周,剩余的人迅速会意,手摸到身后。
第一个被枪口指着脑袋的人,是燕蕊绡。
在屋子里此起彼伏的上膛声中,她拉开会议桌旁的椅子坐定。好像没有任何变动,眼神淡淡,大红色的唇勾起弧度,“都是替人卖命的,何必急着为了见上帝插队?”她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向后舒展开,转头看他,又说:“比起我的命,我更好奇账单上除了你的名字外,另外一个转到中东的公司负责人是谁?”
David仍然举着枪,听到这样的问题笑了,“Kanye知道你胃口这么大吗?”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是燕蕊绡想吞下这个蛋糕,他们这个圈子里,从来没有人甘愿俯首称臣。
燕蕊绡却没什么所谓,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抬手向周围示意,“你也看的出来,这都是我的人。你给我分一杯羹,我护你一局,这个买卖你不亏。”
“你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损失。”David饶有趣味。
“那又不是我的钱。”燕蕊绡回答的果决,好像真的被他的试探问烦了,蹙着眉回。
David点点头,又顾左右言其他,“你们这些人真是有冒险的基因。”
“我们?”燕蕊绡歪了歪头,看他没有聊下去的欲望,又拿手敲了敲桌面,回归正题:“我说的您仔细想想,您可不亏。”
“签完字后,送我下去,我要诚意。”David拿捏住了她,连退路都不遮掩。
燕蕊绡毫不犹豫,在合约上大笔一挥,交回他手里,“请。”
David在一波叁折之后终于拿到了想要的结果,这一刻松懈了一大半,又下定论,“但你们也太容易被拿捏。”
“不知你是如何划分‘我们’这个群体?”燕蕊绡站起身准备送他离开,与他闲聊。
David把签好的文件装回文件袋里,也随着她起身,“流着同样的血,总是相似的。”他话音未落,燕蕊绡已经打开了门。
不过又分秒之间,Kanye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刚刚松懈下来的气氛不复存在,形势也彻底逆转。黑吃黑被揭穿后,直面对方大boss,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明了。David不甘心,“你刚刚已经签字了。”
说了句废话,燕蕊绡与Kanye并排站定,仍然笑着,“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死人签字了。”本接待他们的会议室现在被人填满,但都绷着一根线,听到这句话,像是天花板上一直提着的重物猛地从高处坠下,砸在木质的桌子上,发出闷响,再无余音。
叶琅亭听到门铃声愣了一下,门铃的声音跟刚刚挂掉的电话混杂到一起。等再次发出响声之后,才让他确定。
他闲闲地从书房踱步出来,自从隔壁住了她之后,他的门被敲响的次数等于过去日子的总和。门外的人在连着按了两次门铃之后,颇有耐心,笃定他会开,于是静了下来,给他留足了时间到门口。
叶琅亭不用从监控上看外面一眼,他知道来人是谁,也知道她很有耐心。
门终于被打开,燕蕊绡迎面与他对视,开口熟稔。完全没有一周多没有见面的自觉,凭白通知他:“刚刚干了票大的,麻烦你保护一下我,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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