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这话,说得既体贴又可怜。
女雇主虽然还是没说软乎话,但行动上已经体贴上了。
两人围着一个小桌子吃饭,虽然空间略显局促,但你来我往,十分亲近。
吃过饭,女雇主催促男雇主回去休息。
男雇主带了电脑,就在女雇主身边办公。一直等到女雇主当天的点滴全都打完了,预备入睡,他这才离开。
第二天男雇主又来了,随身还带了一束荷花。
王护工当护工也有段日子了,自认是见过世面的,但还真是鲜少见人送花送荷花的。
这花已经够特别了,送花人说的话还叫人觉得体贴:“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老头子那儿的那片荷塘吗?荷塘暂时是看不见了,荷花倒可以先让你瞧瞧。”
女雇主不是个爱讲排场的人,但哪有小姑娘不喜欢被人送花的?
瞧瞧,女雇主虽然面上没说什么场面话,但当时就将荷花养在花瓶里了,一天要看上好多回,宝贝得不行。
当天女雇主得尝试下床走动。她人硬气,伤口再疼,也没娇里娇气的。
男雇主自己倒特别有眼色,不仅从头到尾都陪在一旁,还轻声细语的,又周到又体贴。
叫王护工说,现在的小年轻要是有男雇主那两下子,哪儿还来这么多打光棍的啊。
女雇主催促男雇主去上班。
男雇主也不是不上班,事实上,他每天看上去都很忙。除了陪女雇主的时间,他一直都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偶尔还得出去打电话,一刻也不得消停。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没走。
要王护工讲,柔情蜜意不如钞票一屉。反正女雇主也没多大的事儿,还请了护工,男雇主又何必要守着呢?尽早去挣钱不好吗?
可能这就是人家有钱人才能过的日子吧。男雇主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情绪价值千金难买”。
听听这话!一听就是有文化的人才能说出来的。
女雇主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需要打的点滴也在慢慢减少,从要打一整天到打大半天。她自己也渐渐不需要别人扶着就能走动了。
王护工有预感,自己这清闲钱可能就要赚到头了。
可惜了。
出乎王护工意料的是,男雇主不仅不急着辞了她,反倒还私底下找了她,表示要给她加钱!
哦,原来男雇主有个重要的什么事要办,不得不离开一天,拜托她对女雇主多上点心。
多大点事儿!
王护工应得干脆利落。
保证给你小女朋友照顾得妥妥的!
*
霍启年安排好了一切,去跟苏允白道别:“我今晚上七点的飞机,如果事情都顺利的话,后天一早就能回来。”
苏允白应了一声,交待他:“我这边都没事了。已经五天了,其实都能出院了的。你不用赶来赶去的,自己按时休息。”
霍启年脸上有了笑的模样:“我知道。还有,给你开的中药记得按时吃,别停了。章老师本事过硬,外面可是一方难求的。”
苏允白点头:“我都知道。时间不早了,你尽早动身吧,别到时候急急忙忙的。”
霍启年伸出手,想摸摸苏允白的脑袋——自那天以后,他似乎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苏允白侧头避开,警告地看着他。
她老觉得霍启年这个动作像是在哄什么小动物,不是很喜欢。
霍启年一手落空,倒也不失望,只眼里的笑意明显:“行了,我真走了。”
临出门前,他忽然又回头,“允白,你知道我这一趟是去干什么的,对吧?”
这一回,苏允白的眼神没闪避,轻轻地,但坚定地“嗯”了一声。
两天前,新科已经成功上市。霍启年这一趟回去,就是为了参加新科的庆功宴。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新科上市不仅仅是上市,它还意味着一个时间节点——一个月之前,他们曾经约定新科上市后,就去办离婚手续。
可这件事,两人现在谁也没有主动提起。
但他们各自也都没有忘记。
霍启年这话要问的是什么,不言自明。
苏允白难得这么干脆。
霍启年看得眼神一亮,整个人又透着点神采飞扬之感,甚至有点意气风发:“等我回来!”
霍启年走后,苏允白发了好一会儿呆。
这几天的日子,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她一边觉得苦尽甘来,可内心深处的某一个角落里,又有种很奇怪的不安感。
像是这一段时光,是她偷来的一样。
这种感觉,在独处时尤其强烈。
苏允白不想放任这样的情绪生长,拿起手机,想分散点注意力。
可等拿起了手机,她心里那种不安感反倒更强烈了。
苏允白至今没跟好友们讲这段时日以来有关霍启年的任何事。
而且,她算得上是蓄意隐瞒。
苏允白跟好友们联系得还算频繁,她到B市出差却没能按时回去,好友们自然就知道她得了阑尾炎。
阑尾手术不是个大手术,许世缘和原律师工作忙,没办法特地跑来B市看她,只每天都会问问她的情况。
自由职业者徐大小姐,则当场表示要来B市陪她。
一开始,苏允白是不想麻烦她。可后来,她就是找借口阻止徐瑾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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