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尴尬的沉默后。
宋明理提议再翻翻被筛掉的报名表,看看有没有人改变主意,愿意住校。虽然,他也知道,被刘主任那么一闹,大家都知道山上断水断电,愿意住校的人只会更少。
「那就试试吧。」
果不其然,一轮电话打完,那些本来就不接受住校的人,态度更差,没有一个人改变主意。
商乐羊捂住胸口,郁闷地说:“这和我想象的招生工作一点都不一样,完全没有执掌生杀大权的感觉。”
宋明理失笑:“现在是我们求着人家来上学,哪来的生杀大权?你以为是汉州大学招生办吗?”
“呜……如果我们学校能像汉州大学一样牛逼就好了。”商乐羊目露憧憬。
“唉,那是不可能的。”宋明理摇摇头,“汉州大学是国家级重点大学,我们只是个武术学校,论发展定位,也应该和五虎山来做比较。”
“这我知道,只是……”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师兄弟三人还带着一丝希望,仔细收拾了操场,把板车推出来,重新布置桌面。
夕阳西下,金红色的余晖洒满操场,一分分黯淡下去。
“5点45。”商乐羊看着手机,“还是没人来。”
“……”
招生,就这样失败了吗?
“我下去看看。”徐冲猛地从台基边缘站起来,往院门前走去。
“我也去!”商乐羊跟上。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6点整,还是没人来。宋明理打开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对面传来埋怨的声音,宋明理一边道歉,一边安抚着。毕竟大周末的,两天时间都把媳妇和孩子扔在家,实在是不怎么负责任的行为。
“我晚点回来,你们先吃。”宋明理的语气十分温柔。
土土在旁边听着,不由得有些羡慕,如果她没有变成一块土,这时候大概也像普通人一样工作生活,组建家庭了吧。
她真的能把学校办成吗?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宋明理挂掉电话,把手机插回兜里,就听见一个机械女声道:「诶,好-烦-呀-」
宋明理低下头,看见破旧脱漆的诺基亚,虽然外表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莫名感觉它有点丧丧的。
“土土?”
信号灯闪了闪,表示听到。
“你在担心没人来吗?还是,担心自己的决策错误?”
宋明理有时候真的很扎心,土土想,这就是理性冷血律师人设吗。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宋明理蹲下|身,修长干净的手指按在诺基亚顶端的信号发射器上:“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担心,决策不是你一个人做的,我们会照着你说的办,是因为我们认同你的做法。”
诶?
“只要真心想学武术的人,不管他是精英还是普通人,是地痞流氓还是学生、律师,我们都敞开大门欢迎。”宋明理微笑道,“这个理论,确实很有吸引力。”
土土心里焦躁的一角被熨平了。
呜哇,三师兄,来当我的校长吧!
一人一土正在交流时,门前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徐冲和商乐羊回来了。
他们两人合力抬着一架柴油发电机,哼哧哼哧地走进来,待发电机转过一个角度,宋明理和土土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卯足力气、双手托住发电机底盘,连脸都憋红了。
是白天跟在徐冲后面嘘寒问暖的两个少年其中之一。
三人小心地放下发电机,商乐羊立刻坐倒在地,然后四肢伸开,躺了下去。
徐冲拍了拍工装手套,带着少年来到报道桌前。
在宋明理和土土像看珍稀大熊猫一样的目光中,少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颈:“那个……俺是在电话里说没钱的那个,张铁蛋,俺也不知道学费能减免多少,就把俺爹的发电机抬来抵数,你们看成不?”
第11章 、新生报道1
成,成,当然成!
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东西啊!
土土欢实地围着第一个新生看了又看,张铁蛋,一听就是个能干大事的名字!
“小张是吗?欢迎欢迎。”宋明理面带笑容,整理了一下仪表,向张铁蛋伸出手,“我是宋明理,欢迎你加入灵犀山武术学校,你可以叫我宋师叔。”
“俺知道你,你就是招生的时候,站在桌子上的那个!”张铁蛋热情道,目光闪闪发亮,显然,宋明理给他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宋叔!”
“是师叔。”徐冲纠正道。
“宋师叔。”张铁蛋乖乖叫道。
“那我是什么?”躺在地上的商乐羊坐了起来,“我也应该是师叔级别的,叫一声商师叔来听听!”
商乐羊终于不是最小的了,可不是得扬眉吐气一番,享受享受前辈的待遇。
张铁蛋挠了挠后颈,商乐羊看起来只比他大一点点,他有点叫不出口:“诶,这是什么?这地上掉了个老年机!”
土土一个激灵,围观得太嗨忘了缩回去了。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快叫商师叔!再不成小师叔也行!”商乐羊嚷道。
“称谓问题可以再商量,我们先来报道登记吧。”宋明理招呼道。
张铁蛋走到报道桌前,土土趁机把诺基亚缩回地下。
宋明理拿出一张早就拟好的学校简介、教职工清单(目前只有三个)、课程范围以及收费标准,又拿起一根签字笔,一条一条跟张铁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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