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拍了拍康熙的手,一脸笑容道:“哦,是吗?那真是抱歉,没能让你们得逞,反而是你们的计划被孤一步步打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生气吗?”
燕燕咬牙,居然还问生气吗?能不生气吗!
胤礽耸肩:“生气就对了,气死吧!”
燕燕:……
康熙:……
胤礽可真是……真是……调皮!
本来还因燕燕的话有些心惊胆战的康熙,这会儿紧张情绪一扫而空,嘴角不自觉透出笑意。
胤礽又叹:“没法接近孤,你们就退而求其次接近大哥。二十七年,大哥被汗阿玛斥责,你终于找到机会,获取了大哥的信任,为他出谋划策。在天津卫建立鸿海商队,在京城建立聚贤庄。这两处依仗着当朝大阿哥的势,一步步发展壮大,捞了不少钱财吧。”
胤礽目光有意无意瞄了眼右边墙壁,慢悠悠道:“大哥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所谓的帮他敛财,其实这些银子,他得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大头都被你们抽出来送给朱和潍了,对吗?”
既然已经败露,聚贤庄被围,又已传旨去了天津卫,鸿海商队也跑不了。燕燕也不反驳,淡定承认:“是!公子需要钱财。如今大清做生意的多,但如果自己做,没个靠山到底不稳当。有大阿哥在前面顶着,我们更好办事。不但官府会给予便利,也能少了许多地头蛇找麻烦。”
胤礽一哼:“你忘了说一点。有大哥给你们做保护伞,没人会怀疑你们的身份,更没人敢惹你们。”
这才是最重要的。朱和潍此番算计,真是一举多得啊。
胤礽眼珠一转,“大哥这么信任你,对你这么好,你却利用他,给他挖坑,良心不会痛吗?”
“信任我?”燕燕轻嗤,“不过是惠妃娘娘倒台,纳兰大人也不帮他争了,他只能信任我而已。”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争?”
燕燕看向康熙:“皇上不会这么天真,以为大阿哥生出了这种心思,你骂他一顿,罚他一场,他就真改了吧?那可是储君之位,往后还是皇位,这样的野心一旦滋生,哪里会轻易湮灭。若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听我的话?
“夺嫡哪能不需要钱财。太子生财有道,大阿哥早就眼红得很了。我跟他说,出海利润大,若直接组建船队,需要海船,费用高,也太打眼。不如弄个商队,与各大商船合作,一样能得利。他便点头,按我的意思在天津卫建了鸿海商队。至于聚贤庄……”
燕燕嘴角勾起:“我跟他说,不只能敛财。我在家乡时还听人说过一种药,可以给人带来快乐,让人欲罢不能。等这人成瘾后就离不开这种药了。如果能让朝中重臣吃下这种药,就能够控制他们,让他们为大阿哥所用。大阿哥听后,可是高兴得很呢。”
康熙脸色越来越难看,黑得简直能滴出水来。
燕燕哪管这么多,康熙越气,她说得反而越来劲:“我说是听一个姓周的生意人提的。他就派人去寻这个人。周庄主主动被他寻到,得知他的身份,对他一番膜拜,说了些好话,然后提出愿意为他效犬马之劳。大阿哥便信了。将聚贤庄与阿芙蓉之事全权交给了周庄主。”
燕燕忽然一声嗤笑,即便她没有明说,胤礽也能听出来她这句嗤笑中暗含了多少情绪。就连她都觉得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很是不可思议,认为胤禔蠢得让人惊讶呢。
这姿态让康熙怎么想?是,胤禔是挺蠢的。他也觉得蠢,恨不得冲去隔壁把他打死。可毕竟是自己儿子,他能说胤禔蠢,燕燕算个屁,居然也敢觉得胤禔蠢!
胤礽偷偷瞄了他一眼,心念转动,接着问:“崔家兄弟俩说受大哥的命令接近赫舍里家的人,也是你的主意?”
“不全是。大阿哥本就有此意,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若能让赫舍里家染上阿芙蓉,便能趁机控制赫舍里家。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着,或许可以借他们的手,把这东西喂给你。”
胤礽蹙眉:“你们若想用此控制孤,孤只能告诉你们,绝无可能。如果你们是想用此弄死孤,太婉转了,还不如直接刺杀呢。”
燕燕轻哼:“你以为我们没考虑过刺杀吗?”
康熙心头一震。胤礽歪头:“嗯?”
“你是太子,衣食住行处处讲究,能到你身边的东西,每一道关卡都有人把控。我们就是想,也难找到机会。只能在宫外寻。但你虽然时常出宫,去的地方也多是景山学院。学院内安防严密,闲杂人等进不去。”
胤礽了然。这倒是真的。景山学院与其他书院不同,不谈里面的特殊甚设置与实验室。就说供职人员。一个庄亲王,一个陵光,一个胤祉,身份都不寻常。里头的讲师譬如赞扎,也是宗室。加之胤礽与胤禛时常过去。再有东院八旗学子众多,多的家世不凡之辈。
所以,在景山学院开校之初,康熙就调了一波人,对院内安保严防死守。
“除学院外,去的最多的是和郡王府。我们同样进不去。你在外头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身边都带着护卫,个个是好手,还装备精良。尤其这里是京师,巡防严谨,不好动作。
“这些年朝廷对我们打压的厉害,我们人手有限,也损失不起。所以除非有大概率把我,否则不会贸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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