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学院中学子众多,又都是男子,若让人瞧见,会不会不太好?”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你若是介意也没关系,这会儿是上课时间,学生们都在课堂上呢。不妨碍。”
石令仪微笑点头:“嗯。”
胤礽带着石令仪出门,原本石令仪是落后他一步的。但他有意放慢脚步,与之亲近。后来就变成两人并肩在前,小柱子和雅檀在后面远远跟着,既不会打扰二人,也能防着主子若有吩咐,可以随时策应。
二人就这般在学院闲逛。胤礽给石令仪介绍食堂,介绍操场,介绍体育馆,介绍骑射场,慢慢走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石令仪看着眼前的牌匾发出疑问,“从名字来看,可是收集书籍绘本的地方?类似书阁藏书楼?”
“对!”
胤礽将她领进去:“这里的书籍绘本种类繁多,数量巨大。除寻常书局可见的外,孤还遣人誊抄了许多皇家收藏的孤本,另外还有不少外邦文献。”
为了这个图书馆,胤礽当初可是煞费苦心,不但就这个时代的书籍进行收集规整,还从顺治的空间藏书以及系统的资料库中仔细挑选了一批。
可以说,能入景山学院读书的学子,不论师资力量与教学水平,光这一个图书馆就已是世间无可匹敌的资源。
石令仪惊呆了。
她看到了什么!馆内面积极大,一排排书架全是藏书,还有楼梯蜿蜒直上,一共三层。每层皆是如此。可谓书盈四壁,浩如烟海。
她缓缓往前走,忍不住一排排书籍看过去,发现每一排每一列分类都极为细致。而且太子所言种类繁多并非一句空话。
其中除经史子集,还有算学格物,便是西洋之书也不少,天文地理,知识百科皆有收录。
石令仪深吸了一口气,要建这么一座图书馆,收集这么多的书籍,需耗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啊。更别提学院内其他布置以及实验室的规划。太子……
太子对景山学院果然呕心沥血。
突然,咚,一声异响传来。
石令仪一惊,胤礽快走两步挡在她前面,将其护在身后,侧身探头观望,便见楼道口散落了几本书,楼梯下,一个穿着学院校服的男子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人大约二十多岁,慢慢爬起来,硬着头皮走上来,跪拜行礼:“见过太子。”
胤礽眉眼一挑:“你认得我?”
他虽是景山学院的统筹者与创立者,但不在学院授课,一直居于幕后。见过他的学子并不多。
男子顿觉尴尬:“学生……学生刚才听到了太子与……这位姑娘的对话。”
话音落,又急着解释:“学生不是故意的。学生正在馆内查找资料,不曾想太子突然到此。学生本想悄悄避开,以免打扰太子,可……”
胤礽明白了,他走得时候大约是因为太紧张,下楼梯没踩稳,直接摔了下去。就……也挺倒霉的。
既然是误会,胤礽也不会计较,反而好奇起来:“孤记得这个时辰是要授课的,你怎么没在课堂?”
“这节是经史课。先生说学生已有举人功名,只等下科春闱。于经史之上,已有自己的见解,不必随其他学生一起听讲,令学生自己研习。先生会布置额外的功课。若遇到问题,再去寻先生解答。”
胤礽懂了。他的进度高于班上其他同学,该学的都学了,只需复习就可以。确实没必要按部就班,跟着上课。不如把这等时间好好利用起来。先生的安排倒是挺合理。
胤礽弯腰捡起脚下的书籍真要递给他,突然一顿:“日不落语?你不是在找经史方面的书籍?”
“不是。学生在查有关外邦语言的资料。”
胤礽愣住:“你懂外邦语言?”
“略懂一些。自二十三年今上全面开海之后,大清从上至下,不论朝堂贵族,还是市井民间都掀起了一股出海的热潮。外邦也有不少人来到大清。这些年京师的传教士与洋人都大幅增加。学生偶然识得一位传教士,跟着他学了三四年。”
胤礽眼珠一转,改用日不落语询问,没想到对方居然对答如流。胤礽万分惊喜:“没想到你日不落语学得这么好。可还学过别的?”
“还学过一些意大利语。但并不熟练。”
“那也很不错了。你在找哪方面的外文资料,是准备做什么?孤对外邦语言颇有了解,说不定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男子本有犹豫,见胤礽这般说,鼓起勇气,捡起楼梯上的纸张躬身奉上。
胤礽接过来看了几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这是……拼音?哦,不对,与后世的拼音不一样,但已经有了雏形!
“这是你做的?”
“是学生做的。学生曾去过实验室,见到黄先生带着众位助教与讲师研究造纸机。听说,学院之所以第一项研究为造纸机,是因为太子曾道,想让天下百姓都能读得起书,认得了字。而百姓读书难除笔墨纸砚耗费巨大外,关于识字率低,学生觉得还有别的原因。”
胤礽神色闪烁:“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我国文字传承上千年,意义深远。每个字都有它背后的意思与故事。也因此造成了文字的艰深。
“学生对比过我国文字与外邦文字。我国文字为方块字,难读、难写、难学、而诸如日不落等国家文字形似蝌蚪,只需学会常用字母,那么对于这些字母组成的词汇,几乎可以做到,能看便能读,能读便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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