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和哥哥需要在明面上达成“互相背叛”和“互不相干”这两个结果。
但琴酒本可以在其他不那么聪明的高层之中选择一个做见证人,为什么偏偏是雪莉?
“你搞砸了任务。”琴酒说完,松开了捂住弟弟嘴巴的手,但指尖还是捏住黑泽秀明的腮帮。
黑泽秀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哥哥的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充气后被拿捏的河豚。
河豚煲、河豚刺身……
青年警官的视线飘忽一瞬,坐在他身边的琴酒清楚地听到了自家弟弟咽口水的声音。
黑泽秀明刚开始馋河豚,腮帮就猛地一酸,他看向罪魁祸首,但琴酒却已经松开手,那股光明磊落的气势,好像刚刚捏弟弟脸颊的人不是他。
好吧,没关系,他就知道哥哥其实只是不会表达。虽然捏脸颊的姿势不太对,但对方是第一次,可以原谅。
黑泽秀明拉回注意力。
琴酒所说的搞砸了任务并不是指这一次的“绑架”,而是上一次那个“爆炸事件。”
很好,说明这确实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家庭教育,他的哥哥在告诉他以身犯险和好奇心旺盛会带来怎么样悲惨的结果。
黑泽秀明松了口气,“卧底计划”做得非常隐蔽,没可能暴露,琴酒不可能知道。
不要慌,一切才刚刚开始,马德拉都已经站在他这边了,他有60%的把握可以稳妥地将琴酒从这个组织里拉出来。
松的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吐完,黑泽秀明就听见琴酒说道:“我会再派一个人监视你,马德拉显然不能阻止你在身上只有1000元的时候半夜跑出家门。”
这句又换成了拉丁语,黑泽秀明可以肯定,这句是单独留给他的信息,那个雪莉听不懂这句。
但他真的不想要人形监视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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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看向沉思中的弟弟,黑泽秀明从小到大绝不算是乖巧的孩子。
他缺爱,对兄长孺慕,渴望关注,以自我为中心,并且十分懂得如何博取他人的视线并同时讨人喜欢。
他觉得自己很聪明,也确实很聪明。
小时候的黑泽秀明喜欢炫耀这点,哪怕他明白那点聪明很可能在兄长面前不值一提,也会对角落里新找到的摄像头说得兴致勃勃。
琴酒记得最清楚的一次,黑泽秀明抱着哲学书对着摄像头讲正义女神的故事,结果把自己讲睡着了,那时候他只有十岁。
有一句话并不是演技,他早知道会有今天的。
是时候将以前埋下的线都拿出来用了。
“雪莉,五分钟,处理掉那两个蠢货。五分钟后,伏特加会来帮你拿货。”琴酒将只有两发子弹的伯莱塔放进研究员的手里,转身离去。
在琴酒的背影消失之后,黑泽秀明看向拿着枪微微颤抖的雪莉,她没杀过人,并且恐惧夺去无辜者的生命。
真正组织成员处理废物哪里需要五分钟,这五分钟是专门留给他来操作接下来的内容的。
所以哥哥带雪莉来的原因是她不杀人?
不,或许也有别的原因。
黑泽秀明一边思考,一边迅速从雪莉的手中夺下伯莱塔,对准了依靠在墙边双手抱头的两位组织成员。
“三分钟,说说你们为什么为组织卖命。”
现场只有黑泽秀明有上了膛的手枪,无论是谁在面前,此刻都得乖乖听话,但被夺枪的雪莉看上去却毫不紧张。
“他们……我们的家人在组织手里。”
雪莉率先开口,然后在极其隐蔽的角落,将一张纸条不动声色地塞进了黑泽秀明的兜里。
为什么会有一张纸条?
这属实在黑泽秀明的预料之外,研究员会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就算想要说话,一个组织成员也不可能这么快信任他,哪怕他是个警察。
黑泽秀明端着哥哥的伯莱塔,姿势毫无变化,表面上对雪莉的话和她的纸条无动于衷,“说!”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一直在被监视。”背锅小弟带着哭腔道,“她才上国小1年级,我没得选。”
玛格利塔生怕子弹打到自己的身上,“劳资需要钱!我加入组织是为了还债,我的母亲在美国医院,她得病了,我没办法。”
不愧是琴酒精心挑选的两位演员,简直合适到离谱的地步。
他们没有大罪,不够聪明,胆小怕事,且有弱点。
黑泽秀明晕眩地更厉害了,他手心微微出汗,“听着。”
“现在只有一种方法能让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同时活下来。”黑泽秀明拔开伯莱塔的保险,看向雪莉,“至于你,我一会儿会打晕你,然后带着受害者和这两个蠢蛋逃出去。”
雪莉:“嗯。”
她没有异议,这是放走黑泽秀明后还能让她不被问责的最好办法,她需要黑泽秀明活着出去看那张纸条。
“而你们,只需要在审讯的时候将这次绑架案的所有罪责都拢到自己身上,随便你们怎么编,不要提到有关组织的任何一句话,否则组织就会杀死你们的家人,明白吗?”
黑泽秀明打开这间屋子里面的所有灯。
他看向缩在笼子里的受害者们。
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这些人竟然都有生理缺陷!
他们的助听器被拴在身后的手腕上,这确保了这些人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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