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修鹤看了跟刀喆站在一起的秦姝一眼,马上就明白了记者的误会——这是因为文化差异,记者不知道两个qin写法不同,就觉得他们是同一姓氏。
他想了想,用流利的英语正儿八经回答说:“我们只是姓氏一样,并没有其他关系,如果硬要说的话……她是我母亲的客户。”
欠着他家二十几万的大“客户”秦姝听到这个回答,呵呵一笑。
记者点点头,最后毫不保留赞美道:“说到花样滑冰女单和男单,华国通常被称为贫瘠的荒漠,我没想到在索契冬奥后,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会绽放出两朵璀璨夺目的花朵,你和秦女士都很出色,祝福你们的未来能像风一样驰骋和纵横。”
这是一段说得飞快又带着点儿口音的夸奖,如果不是desert这个单词,秦姝可能就听不懂了。
desert,通常形容不毛的沙漠,乍一听觉得像贬义词,不过这个记者后面的话转折得非常好,秦姝很赞同记者的话。
但是记者说只有女单男单?
不不,秦姝相信在华国的未来,冰舞也会越来越出色!
琴修鹤本来找秦姝有事,被这么一耽误差点忘记初衷,他站在原地想了想,两秒钟后走向教练席,先是打了个招呼:“刀教练好。”
然后转向秦姝:“自由滑加油,锦标赛后这个赛季就结束了,到时候选手会有大把时间训练,我前两天和谢尔盖教练商量了一下,他非常乐意和你探讨旋转轴心的问题,等你空闲,可以直接联系我们。”
秦姝没想到他还真把这事儿记在心里了,抬头看了看场地另一边的谢尔盖。
大鹅的前一哥这会儿也正望着秦姝呢,他后脑勺扎了个小辫子,一身活力与风采都不减当年,根本不像早就退役的选手,对上小姑娘的目光,他用力挥了一下手。
秦姝开心抬起手朝偶像晃了晃。
刀喆哈哈一笑,拍了一巴掌小伙子的肩膀:“退役了来国家队当教练,我看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操心。”
琴修鹤笑着回答:“我还能再跳十年,如果十年后国家需要我,我会回来。”
秦姝由衷地对他说:“谢谢。”
然后她从座位底下抽屉里拿出一瓶牛奶,递给琴修鹤:“给你一盒,放宽心,我喝了好多年。”
“这是作为感谢的礼物吗?”
“不是,帮忙解决一盒吧,带多了。”秦姝回答。
“……”
秦姝:“接下来干嘛?”
“订的今晚机票,得回去接着训练,哈尔教练说要带着我们去内华达集训。”
“好辛苦。”
“那么,祝你好运。”
“你也是。”
……
次日,女单自由滑现场。
上午是抽签和赛前合乐环节。
世青赛自由滑的上场顺序比国内大奖赛规定得更严谨一些,二十四位选手按照短节目积分倒序排列,六人一组,但是每一组选手必须重新抽签,决定组内的进场顺序。
秦姝运气稳定,抽在第三位出场。
前面两位是小瑞丝琳和索菲亚,后面的是桃沢织姬,中北真由美软玉和玛蒂尔德。
小瑞丝琳在冰上的发挥如短节目一样稳定,没有失误,clean了所有动作,得到了202.16的高分,这个分数放在往年的青年赛是能夺金的。
或许有人会说索菲亚去年207.12,但是她那次可是超出第二名十分!
索菲亚今年并没有延续那样的成绩,总分199.96。
所以大家都觉得小瑞丝琳这回要爆冷——拉脱维亚的选手夺金,那不得上体育赛事的头版头条?
“我去了教练!”秦姝脱掉外面的队服。
“去吧!”刀喆说。
“别有压力。”江白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要件印着五颗星的队服,跑到最前面充当工作人员:“领个奖牌就行。”
秦姝点点头,然后一蹬冰面滑至场中,轻盈的布料轻轻飘起又缓缓落下,她的这身比赛服一改大奖赛时的风格,采用了浓烈而艳丽的色彩。
紫色,深绯,浅青,正黄……这些颜色交织在同一件衣服上,看起来却并不混乱,显示出设计师高超的艺术欣赏能力。
敦煌壁画上舞女的服饰本就是艳丽的,只不过在岁月的侵蚀下,被剥夺了原本的色彩,这次由迪莉娅自由发挥,这位顶级设计师将大唐那一片祥和、歌舞生平的景象全都绣进了这小小的一件衣服中。
小姑娘化了一个唐代仕女的妆容,眼线在眼尾往上一挑,将她本就有些上翘的凤眼勾勒得略显妩媚,绯色眼影顺着眼线斜面延长,远山眉长至鬓角,她额头上还贴了一只花钿,亭亭玉立地站在冰上,就像从敦煌壁画上走出的绝色舞姬。
第40章
“The next Junior Ladies of Free Skating, representative China,Shu Qin。”现场广播介绍了出场选手。
十几秒的延迟后,国内体育频道也响起解说清脆的声音:“接下来出场的是, 华国选手,秦姝,自由滑音乐——敦煌。”
斯德哥尔摩和B市有六小时的时差,国内大部分的打工人都刚上班。
这一天正好轮到秦振宏坐诊,一小会儿时间排号的病人就到了几十位, 他将再次错过女儿比赛。
楚骊霞上午没课, 课件早就备好,作业也已经批改完毕, 于是悄悄把手机支在课本中,戴上耳机打开了体育直播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