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不就是个实习生吗?”
他们快走到餐厅门口,有服务员站在门口即将为他们开门。陈凯伏在他耳边低声说:“沈家二公子,沈愿。”
服务员为他们打开了门,凛冽的寒风吹在张霄脸上,吹散了他的酒意。
陈凯神色未变,“公子哥下基层,第一顿酒局被你这么一灌,以后张总怕是要少不少生意。”
张霄张着嘴,愣了几秒返身要回去被陈凯拉住,“别去了,你现在道歉下跪都没用了。”
“那怎么办,陈经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啊!这...”
陈凯气定神闲点了根烟面对张霄的诘问充耳不闻,“这事我帮你搞定,前提是你得拿出诚意来。在刚才的价格上再降10块钱每吨,怎么样?”
男人沉吟片刻,一咬牙说“成交。”
陈凯回到包厢,沈愿看着清醒了一点,桌前的热水冒着白气。
“二公子要我送你回去吗?”
沈愿闻言抬头看了眼陈凯摇了下头,“不用,你帮我叫个代驾吧。我再坐会儿。”
“二公子,张总的事您别太在意,他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他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这样。”
沈愿疲惫笑了笑,“我不会,陈经理,你别看我这样,沈家我压根没有说话权,像沈总说的,我就是个实习生,你不用太在意,我拎得清。”
看来是喝醉了。
陈凯帮沈愿叫好代驾,吩咐服务员照看,穿上大衣离开了。
沈愿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喝了几杯热水后起身离开。
十二月寒风凛冽,沈愿胃里翻江倒海,他扶着餐厅的石柱子,等代驾给他打电话。
萧瑟的夜,冷风不断灌进脖子,他头晕目眩恍惚中看到两个女孩从跟前一前一后跑过,
“星星,你等我一下。”
沈愿立马抬起了头。
被叫住的女孩围着雾霾蓝围巾回头的瞬间不经意看到了餐厅门口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大衣,面色绯红,眼含深情朝自己看了几秒后,他走过来了!
女孩停在原地,紧张拂了拂跑乱的头发,就在他们还差几步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秒后他眼里的深情荡然无存,仿佛从一个梦里醒来。
她看着他朝自己相反方向离开,随后上了一辆车消失在夜幕里。
“你认识?”
“可能喝多认错人了吧。”
沈愿一身酒气回到家,严曼卉忙要下人煮醒酒汤,听闻是和供应商喝酒,她一下来气了,“哪个供应商敢这么灌你,你告诉我名字。”
沈愿靠着沙发椅背笑了,“妈,我现在在公司就一实习生,没什么好气的,几杯酒而已。”
“更何况今天跟陈凯也学了不少,这酒没白喝。”
严曼卉看着轻描淡写的沈愿顿了一下,她也许真的没试着了解过沈愿。
“我先上去洗个澡,让人把东西送上来吧。”沈愿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踉跄起身要上楼,严曼卉在后头问:“那么想回临西吗?”
沈愿没回头不知是笑是叹回了句:“是啊。”
想回去见唐立十。
严曼卉望着儿子上楼的背影默默无语。
沈愿没有等到醒酒汤,一回房就睡了过去,直到半夜嗓子干哑,他才醒来。
脑子依旧昏沉,他挣扎着起床喝了半瓶水,又去洗了个澡后,终于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凌晨两点一十。
万籁阒寂,他回想起那晚拨错号的电话,之后他再也没有勇气打第二遍。
接通电话也只是徒增两人烦恼,他现在的处境不算太好。只要贺彦没告诉奶奶的坏消息,那么暂且当做他们一切都好。
沈愿余光瞥到立在房间里的画板,片刻之后他起身走向它。?
第86章
唐辛最近沉迷解锁各种美食,有时候能在厨房待一天,她像个陀螺来回转,没有片刻停歇,渐渐的,孟翠婉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这天周末,唐辛刚拿到从网上买的黄油,准备做个雪花酥,被孟翠婉叫住,说是让她陪着晒晒太阳。
唐辛说好,把东西放进冰箱,端了个椅子一老一少坐在院子里,唐安安在一旁玩遥控车,她看了一眼别过视线。
冬天午后,太阳格外暖和,院子里的葡萄藤唐辛花两个中午的时间给清理干净了,曾经绿茵茵的葡萄架此时光秃秃一片,院子里就剩一棵桂树还绿着。
“最近是不是没睡好,你看你那黑眼圈大的。”孟翠婉晒了会儿暖融融的太阳见唐心在发呆主动开口说话。
“没有吧,我这不是一直这样吗?”唐辛假意摸了摸自己的脸。
“镯子也不带了。”
唐辛收回手揣进兜里,“藏在衣服里硌得慌就不带了。”
“辛辛,奶奶没有几天活了,我们这样坐着谈心的日子不多了。”
“不许说丧气话。”唐辛鼻一酸佯装生气,“医生说你吃靶向药后各项指标好了很多,说不定还能活几年。”
孟翠婉淡然一笑,“说不定是郑奶奶的平安符起得作用。”
隔壁郑奶奶自从知道孟翠婉生病后,每逢初一十五上南屏寺给她求符,前阵子她不知从哪听来的秘方,说是山上有种草药吃了能好,六十几快七十的老人,在崎岖山上找了一天草药,颤颤巍巍送了过来。
孟翠婉病了后,四方邻居都来慰问,可越是这样,唐辛越难过,这是他们在做最后的道别,有可能这一眼便是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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