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冷笑了一声,“没有女人,这世界才会灭绝了。”
老年妇女不讲理的说道,“女人那么多,咋会没有了?”
许沁不打算跟她废话了,而是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自轻自贱的女人,你自轻自贱我管不着,但你下次若要还不给孙女吃鸡蛋,或者敢打孩子的话,就是犯了虐待儿童罪,我让派出所给你抓进去!”
老年妇女一听到要抓她,立马和趴了窝的母鸡一样,不敢说话了。
她又指了指中年妇女,“大丫和二丫是你的亲闺女,别人不疼也就算了,你自己也不懂心疼,你这样根本不配当妈!”
中年妇女低下头,“二奶奶,我知道了。”
许晓梅听完叹息道,“哪个村都有这种事儿,根本没法管。这女人啊,好像一生下来就有罪,要是碰到讲理的父母还行,要是遇到不讲理的,一辈子的麻烦!”
许沁把缝合好的上衣放到操作台上,气愤的说道,“这事儿我还就要管一管了,这个问题很严重!”
她初步的想法是,先和其他村委专门讨论这个事儿,如果都没有意见,她就要亲自组织一个全体村民的会议了,主要内容就是批判所有的重男轻女行为。
许晓梅以前也听堂姐说过不少西山村的事儿,不少都是家庭矛盾,其中以婆媳关系最为突出,但之前她都是和稀泥,不占任何一边儿,具体做法也有点不太接地气,不管是谁,不管有啥委屈,她一律给人家读语录,有的还要求背诵。
好像这样的效果还不错。
她停下锁边机,随口问道,“姐,咋管啊,还是罚他们念语录吗?”
许沁回答,“不是,罚钱。”
许晓梅楞了一下,“罚钱好啊,只有罚钱才能肉疼,才能记住!”
许沁笑笑,去堂屋给自己到了杯水,刚喝完水,听到有人敲门,她走过去打开大门,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痛哭流涕的妇女。
她的左脸肿的老高,胳膊也受伤了,鲜血直流,她扯着嗓子哀嚎,“二奶奶,国庆说要打死我!”
林国庆是林东的堂弟,长得看起来挺憨厚的,没想到竟然打老婆。
许沁皱了皱眉头,“进来再说吧。”
夫妻吵架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多大的事儿,昨天早上,胡国庆一大早就去收拾菜地了,七点多回来发现家里没人,媳妇和孩子都不见了,冷锅冷灶,厨房一点吃的也没有,他是个急躁脾气,特别生气,窝着火烧了一锅水熥了几个地瓜馒头,仍旧拿着锄头去出工了。
中午回到家,国庆媳妇和孩子从娘家回来了,早上她堂侄来报信儿,她娘家妈忽然晕倒了,让她赶紧去,她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娘家爹早去世了,也没有支应门户的兄弟,就她和姐姐俩,姐姐住的远,她就嫁在了当村,寡妇妈出了事儿,她早上走得急,两个孩子都小,非要跟着她,她只能带着两个孩子也过去了。
其实林国庆也猜到了,媳妇可能去娘家了,但他仍然很生气,觉得应该告诉他一声,国庆媳妇心里也焦躁着呢,她妈扎了旱针之后是醒过来了,但身体还是不好,赤脚医生老黄说了,最好还是去镇上看看。
夫妻俩谁也不让谁,说着说着就动手了,胡国庆人高马大,国庆媳妇自然打不过他。
许沁听完,让国庆媳妇去院里打水洗了个脸,然后才问,“林国庆以前也打人吗?”
国庆媳妇一听,眼里的泪又下来了,“打,结婚五六年,打了我十几回了,刚才要不是我跑得快,他都要拿砖头砸我了!”
家暴男绝对不能忍,必须离婚,否则就要被欺辱一辈子了。
许沁眉头紧皱,“那你现在怎么想的,想离婚吗?”
国庆媳妇楞了一下,国庆虽然打人,但好的时候对她也挺好,而且很勤快,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
“二奶奶,这个男人我不稀罕,但离婚了我的两个闺女咋办?”
这是不想离婚了。
许沁心里叹了口气,“你的孩子呢,林国庆呢?”
话音刚落,她家的大门又响了。
胡国庆带着两个孩子来了,他力气大,一个胳膊抱着一个闺女,大的四岁,小的三岁,两个小姑娘都呜呜的哭,小脸都哭花了,看到妈妈立即闹着要妈妈。
国庆媳妇宛若母鸡护小鸡一样,赶紧揽住两个孩子,用自己的袖子给两个孩子擦泪,林国庆打了人,这会儿也知道错了,一个劲儿的跟媳妇赔不是,还跟许沁保证,”二奶奶,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打人了,我要再动手,让雷劈死我!“
他这鬼话许沁半句都不信,家暴男往往都是这样,打了人道歉,道歉之后继续打,这么一个循环,能活活把人折磨死。
她以前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主题讲得就是家暴,家暴时间长了,施暴者会上瘾,被家暴者时间长了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哥尔摩斯综合征,会逐渐习惯这种生活常态。
可惜很多遭受家暴的妇女仍然不会离婚。
他们一家人走后,许沁去了一趟隔壁,林勇两口子都很热情,刘改芝赶紧给她拉椅子,“弟妹快坐!”并飞快地去倒了一碗糖水。
许沁冲她笑了笑,说道,“大哥,妇女主任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帮助和教育好村里所有的妇女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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